吟霜白了她一眼,“知道小姐晚上有安排,你还不准备着,怎么就无聊了?赶紧去准备热水服侍她好好的沐浴!”
青裳眼睛一亮,“对,是该准备着了,不如,再去添把柴?”
两人相视一笑。
段奕走进屋里时,云曦正坐在桌边绣着花。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她一旁,见她面前藤筐里的绣花线乱了,便随手拿了一团细细的挽起来。
云曦的手一顿,手里的针也捏不稳了,轻轻颤抖着。
段奕放下手中的线团,伸手将她手中的绣品拿开,眉尖微蹙的看着她,温和说道,“你有心事?”
“哪有?”云曦没看他,很自然的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还说没有,连我的眼睛也不敢看。”
“谁说的?”云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又想到衣内被姑姑塞的那本春宫图册子,她的耳根又是一红。
其实与他住在一间屋子里这么久了,早已对他熟悉,真正的走到这一步,还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要不要等到大婚?干嘛要自己主动?
真是受罪的煎熬。
段奕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眸微眯,又伸手去抚她的耳垂,被云曦又伸手拂开了。
“我肚子饿了,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云曦落荒而逃。
段奕扭身望向门外,唇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也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晚饭是到德慈太后的园子里吃的。
假贵妃已除,但皇上仍没有迎太后回宫的意思。
段奕与德慈也没有将回宫当回事,德慈便照常的住在奕王府里。
云曦常常偷偷的割了掌心血倒入德慈的药汁里,因此,半年过去了,她的气色竟也好得同常人一样的了。
桌上的菜肴很丰盛。
德慈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不停地给云曦与段奕布菜。
让她原本拘谨的心更是拘谨,胡乱吃了两口,便停了筷子。
整顿饭吃下来,都没有同段奕说一句话,更没看他。
段奕却是不时的扭头看云曦,时不时找她说话。
她却一直躲避,渐而又红了脸颊。
德慈看了二人一眼,一直微笑不语。
等二人吃好,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留他们说话,而是下了逐客令,“都吃好了?吃好了就早些回园子里歇息着。小奕上朝辛苦了,曦曦身子弱也要多休息,都回吧。”
云曦巴不得快点逃掉,德慈今天看她的眼神很古怪,“是,太后娘娘。”
段奕看了她一眼,也朝德慈一礼,“儿臣告退。”
二人出了院子,瑞嬷嬷马上对德慈说道,“太后,您说,曦小姐会不会听谢师傅的?”
德慈站起身来往园外走去,开始饭后的散步。
她扭头看向瑞嬷嬷,“谢师傅是曦小姐本家姑姑,她总会听进去一二句,算了,操心也没有用,那两人,真是的……,瑞姑,你吩咐朱婶先将汤药熬起来再说。”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云曦低头往曦园草堂走,脚步高一脚浅一脚,显得心不在焉。
段奕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眸间闪着异色。
“曦曦。”他低低地喊她一声。
云曦没反应,低头继续走。
他眉尖微拧,伸手一拉她的手腕,将力一拽将她拉向自己。
突然来的举动,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脸颊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
他低下头温声的问道,“从我回府你就心神不宁,在想什么?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躲闪,更不要藏着心事,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夫君有权知道娘子的心事。”
云曦抬起头来,微微扬唇一笑,“哪有,想着,——我将你的大婚礼服已缝制好了,想着你穿着艳红礼服的模样,是怎样的一番俊美风姿。”
“那——回房穿给你看看?”段奕搂着她的腰身笑道。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嗔道,“不要,还是大婚那天穿给我看,给我一个惊喜吧。”
段奕低着头,将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上,轻轻笑道,“嗯,也好,为夫听娘子的。”
瑞嬷嬷偷偷藏在花枝后面,瞧见二人搂在一处隐在一处水榭后面说话,咧嘴一笑,又轻手轻脚地往德慈的院中跑去。
“太后,太后娘娘。”她老远就喊道,“老奴敢打包票,今晚他二人准会成事,看看曦小姐今天表现的多好啊,王爷对她动心了。”
“王爷哪天没动心?就没动静。”德慈淡淡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手里继续地翻着佛经。
夏天的夜看着黑得迟,但,当云曦捏着两个瓶子纠结着时,天还是很快就黑了。
两个婢女指挥两个嬷嬷抬了沐浴的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