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正歪在小榻里想着事情。
“曦曦?”
她从榻上坐起身来,“段奕,我知道景姑在哪里了。”
段奕扶着她重新躺下,“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救走景姑的人正是睿王的门生睿尘!”
“睿尘?谢枫在谢府前的街市上来回搜了几十遍都没有发现景姑,你怎么肯定是他?”
“气息,我对人的气息闻过就不会忘记,就是他,而且,睿尘也就是段轻尘!夏宅旁边的宅子里,有一间密室,景姑一定藏在里面。”
段奕赫然看向云曦,“曦曦,你确定吗?”
“不会错,段轻尘改了容颜救走景姑,这个人,可谓深不可测。”
段奕眯起眼眸沉思。
云曦又道,“我觉得先不要打草惊蛇,段轻尘为人很是小心谨慎,景姑又狡猾多端,这两人在一起,只怕又想做什么恶事!”
“……”
“而且,若是段轻尘藏着景姑,便一定会藏在睿王府的别院里,因为那座别院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如果我们查景姑查得紧,她会从地道里逃走,出了城,我们就永远找不到她了!”
段奕马上站起身来。云曦却拉着他的胳膊,“段奕,今天段轻尘到太医署拿了许多的外伤药,那么,就是要逃走的迹象了!”
“她逃不掉!”
“不过,我觉得奇怪,他们既然有地道,为什么等到现在才逃走?而不是一早就逃走,而且,段轻尘为人谨慎为什么会到太医署拿药,还嚷得众人皆知?”
段奕看向云曦。云曦的眸光忽然一亮,说道上,“我知道怎么回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景婆子还不死心,她还想杀你!因为明天皇上出殡会出城,走的那条路,离段轻尘别院地道的出口不远!她从那里逃出来,会隐藏在那里,伺机再刺杀!”
“她妄想!这回,本王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
睿王府的别院。睿尘抱着一大包的药进了密室。景姑的脸色依旧苍白,她喘了口气,看了一眼睿尘,淡淡抬了抬眉,“你取药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这是孙儿从太医署里盗出来的。”
景姑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们的行踪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最后的成败,在此一举了!明天元武帝的棺柩会从小叶林前经过,而那里,正好是地道的出口,伺机杀了那段奕!”
“是。”睿尘没什么表情的答道。
景姑似乎对他冷淡的性子不满意,又说道,“你别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杀了那段奕,你再将那谢云曦抢过来也不迟。”
“睿尘知道。”他低着头表情淡淡。
“不过。”景姑眯着眼看向他,“在事情没有成功前,你千万不要跟那个谢云曦碰面,最好是绕道走,那丫头太鬼精了,一只鼻子像狗鼻子一样,居然能分辨人的气息,她要是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没有,孙儿并没有同她碰面。”
“那就好。”
睿尘走后,老仆人老李进来送晚饭。
“老夫人,吃饭了。”老仆人将食端到她的面前。
景姑的脸色忽然一变,一改刚才的苍白虚弱,而是一脸戾色,两眼露出凶光。她那瘦如枯枝的手指紧紧的钳着老李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说,小殿下今天是不是同那个谢云曦碰面了?”
“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景姑眼底杀气一闪,手下缓缓用力,老李的脸渐渐的变成青紫,两眼凸起。她又忽然一松手,“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咳咳——”老李咳嗽了两声,“是……,在宫里的时候,只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离那谢云曦有着三尺远都会暴露,居然上前打招呼?他想干什么?他还当我是他姑祖母吗?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个叛徒!”
景姑大怒,手下一用力,咔嚓,老李的脖子被她掐断了,她冷笑起站起身来,在门上摸索了一阵,打开机关走了出去。这个小子居然想将她一直困在这里,真是白养了一场!屋外,月已上升,已过了一更天。
她眼底冷芒闪过,“居然敢杀我?谢云曦,段奕,你们这是想找死!”她脚尖一点,身子已跃出了院墙。别院的隔壁,便是夏宅,屋子前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夏玉言坐了马车从外面刚回来。隐在暗处的景姑盯着夏玉言两眼一眯,脸上便腾起了杀气。她暗中运力,朝夏玉言扑去。
“言娘,小心!”忽然从马车后面跳出一人挡了一下,景姑的一掌打在那人的身上。噗,那人飞出一丈多远。
“有刺客!”有人高喊起来,朝景姑奔来。
景姑神色一敛,慌忙跑掉了。
“玄武,看好夫人!”谢枫提了刀朝景姑追了上去。
“端木斐,家里闹贼了,你动作倒是快点!”谢甜身影一闪也追了上去。
端木斐没有说话,明明在谢甜的后面,却在眨间到到了她的前面。
“唉,夫妻双双把贼抓,端木等等我!”
夏宅前,抓贼的抓贼,叫大夫的叫大夫,乱成一团。夏玉言看着脸色惨白,吐了一口血且昏迷着的刘策,急得在原地打转,“玄武,刘家怎么会没有人?”
“夫人,叫了半天门没人开。怎么办?而且,刘宅里一片漆黑,像是真没有人在!”
“这个刘策居然抠门得连个仆人也不请!”夏玉言一咬牙,“抬到夏宅再说!”管不了名声了,好歹人家救了她一命,要不是他挡着,现在昏迷的可是她了,总不能将这人扔到大街上露宿一晚。
“是,夫人!”几个仆人小厮找来块大林板,将刘策抬进了夏宅。
玄武跟在夏玉言的后面,“夫人,天黑了外面不安全,进去吧。”
夏玉言吩咐着,“谢府就有一位大夫,快去请过来给刘大人看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