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顿时觉得不妙，“老爷，是不是有人在你身边说什么了？”

是艾氏吗？

艾氏想做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遍，当初在元宵节，和我有情的到底是不是你？”顾立成说着，睁开眼睛，看着孙氏，一字一句说道，“最好别说谎，被骗了二十年，我对艾氏多绝情你是知道的，别弄得跟艾氏一样！”

顾立成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刺孙氏心脏。

“老爷……”

“说！”

孙氏到底被吓住。

这些年铺子赚的并不多，却也饿不着她们娘几个，加上顾立成也会贴补，存下了点银子，生活也挺好。

而铺子会安然开下来，那是因为顾立成在衙门那边打了招呼，不然早就被人算计了去。

孙氏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老爷，是姨母，是姨母让我这么做的！”

承认了。

真相大白。

顾立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当年的信函是怎么回事？”

“第一封书信是艾氏写的，后面都是我写的！”

顾立成闻言，身子一软瘫软在椅子上。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见到艾氏的字迹，觉得娟秀谐美，也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原来曾经见过，他一直珍藏着的。

难怪艾氏总是哀怨、期盼的看着他。

真相来的这么简单，来的这么容易，也来的这么迟。

迟了足足二十年。

顾立成也不明白，艾氏为什么当初不把玉佩拿出来？不过想想，那个时候的他先入为主，便是艾氏把玉佩拿了出来，他也会以为艾氏偷的。

而且那个时候，艾氏怕是想等他想起来，所以一直不说玉佩的事情吧？

种种猜测，让顾立成脑子都乱了。

整个人都不舒坦，见着孙氏像见敌人一般，在孙氏还在错愕的时候，上前就对孙氏一顿拳打脚踢，打的孙氏嗷嗷大叫，苦苦求饶。

更是吓住了伺候孙氏的丫鬟、婆子，没一个人敢上前求情。

孙氏所生的两个儿子去外地进货，两个女儿得到消息，立即赶了上来，见顾立成打孙氏，更是吓的不轻，上前想要拉住顾立成，顾立成大手一挥。

本来就是娇养着的，身子娇弱，又没多少力气，被顾立成这一挥，其中一个便摔了出去，头撞在了桌几角上，只听得一声痛苦，“哎呀！”

“四妹！”

“四小姐！”

“琉儿！”

几声惊呼，顾立成也缓过神来，停下手，木木的看去，只见小女二琉儿额头被撞了个血窟窿，血不停的流了出来，模糊了脸。

一双曾经清亮的眸子也在这瞬间瞪的老大，俏丽的小脸痛苦狰狞着。

顾琉璃几乎瞬间便奔到顾琉儿身边，将她扶起，“四妹！”

拿了手绢想要堵住顾琉儿额头的窟窿，希望血不要流出来，嘶吼道，“你们这群贱婢，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去天和驿馆请苗大夫，快啊！”

“琉儿！”孙氏痛苦哭泣，话都说不出

话都说不出来，除了哭，还是哭。

顾立成立在一边，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也是他的女儿，捧在手里呵护大的女儿，他会打孙氏，会打顾昀楠，可对这两个女儿，却是真心疼爱的啊。

“姐、姐……”

顾琉儿紧紧的抓住顾琉璃的手，痛苦的呼吸都困难。

“琉儿，别说话，姐姐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你别怕，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顾琉璃细心安慰着，一滴眼泪都没掉。

先前的惊惶都已经过去，紧紧握住顾琉儿的手，希望给予她温暖。

可顾琉儿伤的实在的太重，喊了几声姐姐，千言万语都来不及说，多少不甘还来不及说，便断了气，无力的靠在顾琉璃怀中。

额头的血窟窿渐渐的干枯，等苗天藻到的时候，顾琉儿身子都僵硬了。

苗天藻看了一眼顾立成，又看了看死去的顾琉儿，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孙氏，静静抱着顾琉儿的顾琉璃，“出诊费八千两，伤药七千两，一共一万五千两，告辞！”

搁下药瓶，离开。

顾立成站的脚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