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看着皇后,又像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曾如此温柔地对她说:“璎珞,大家生存不易,你要尽己所能,帮能帮的人,懂了吗?”
皇后看着魏璎珞眼中闪动的泪光,有些无措地问:“璎珞,你怎么了?”
魏璎珞忙抆掉眼泪,低声道:“奴才有一个姐姐,刚才娘娘说话的神态,和姐姐很像,请娘娘恕罪,您是万金之躯,奴才不该将您和我的姐姐做比,奴才只是觉得,您和我姐姐一样,都是心善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您的。”我也会保护您。
皇后慈爱地摸了摸魏璎珞的额头,嗔道:“竟然就哭了鼻子,真是个小姑娘。”
魏璎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皇后又道:“璎珞,本宫要去畅春园陪太后礼佛,尔晴会和我同去,之后长春宫的一切,就要交托给你。”
魏璎珞“诶”了一声,忙道:“皇后娘娘,奴才担不起这样的担子,还是交给明玉吧。”
皇后拉住魏璎珞的手:“明玉陪伴本宫多年,感情深厚,但她性子不够沉稳,本宫要你守好长春宫!”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魏璎珞不再推辞,认认真真地答应:“是。”
次日,凤驾离宫。
皇后娘娘离开之后,众人虽然都听到娘娘命魏璎珞理事,但明玉心中不服,主动揽下大小事务指派众人。魏璎珞不想和明玉正面冲突,明玉也的确比她熟悉长春宫事务,只要不出事,她便不去争权。
这一夜,魏璎珞在房中好梦正酣,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宫女荷叶的高喊远远传来:“贵人要生了,快,快请产婆!”
魏璎珞立刻披衣而起,匆匆赶到内院,只见内院乱作一团,她将头发一拢,厉声喝道:“慌什么,琥珀,快去请产婆来!”
琥珀回神,忙应声而去。
魏璎珞理清思绪,连连吩咐:“珍珠,准备好待会儿要用的热水、剪子,其它你问产婆,翡翠,叫乳娘随时候命,再熬一锅参汤!”
众人有了差事终于冷静起来,各司其事。
明玉在旁咬了咬牙,满脸不忿。
参汤熬好,魏璎珞端着参汤正要进殿,明玉忽然拦住她,深色不善地说:“我送进去就行了!你去后院把脏衣服洗了,别在这儿碍眼!”
魏璎珞心中恼火,但听殿内愉贵人凄厉的叫喊和产婆催促的声音越发大了,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便由明玉夺走参汤,送去殿内。
偏殿中,愉贵人的尖叫一声高似一声,宫女们穿梭个不停,将血水传递出去,又迅速换来干净热水。
产婆也急出一身汗,鼓励道:“娘娘,用力啊!”
愉贵人忽然发出一声几乎刺破人耳膜的叫喊,随即,孩童嘹亮的哭声响起,众人心中一松!遇贵人颓然倒在床上,长发披散,气若游丝地问:“是阿哥还是格格?”
两名产婆看过孩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恐之色。
愉贵人急切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是阿哥还是格格!”
一名产婆颤声道:“是位小阿哥!”
愉贵人心中欢喜,费力举起手道:“让我看看孩子。”
另一名产婆战战兢兢地道:“贵人……这……”
愉贵人皱起眉,心中忽觉不安,又说:“快过来,让我看看他呀!”
明玉走到产婆身边看清了孩子,惊骇地倒退了半步。
门外传来宫女们的声音:“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明玉跺了跺脚,扭脸吩咐翡翠与玛瑙:“你们照顾好愉贵人,贵妃来了,不能让她见到小阿哥,我去拦着她!”言罢明玉快步走了出去。
愉贵人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她茫然看着殿内众人,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众人都垂下了头。
门外,一群人簇拥着慧贵妃,浩浩荡荡走到长春宫内院。
明玉抹了抹汗,行礼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慧贵妃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挥了挥手,道:“免了,本宫听闻愉贵人生产在即,偏偏皇后不在宫中,本宫身为贵妃,自然要代为关心。”
明玉陪着笑脸道:“贵妃娘娘请正殿歇息,奴才这就上茶。”
屋内婴儿的哭声嘹亮,慧贵妃饶有兴趣地勾起唇,径直向前走:“不必了,本宫去看看孩子。”
明玉急忙阻拦:“贵妃娘娘,产房污秽,有损玉体啊!”
慧贵妃对芝兰使了个眼色,芝兰立刻呵斥:“滚开,敢拦娘娘的路?”一群太监立刻拉住明玉。珍珠见明玉阻拦不住,转身便去后院找魏璎珞。
慧贵妃大步踏入偏殿,产婆和宫女正一筹莫展,慧贵妃见一个产婆抱着襁褓,立刻道:“哟,恭喜妹妹顺利生产,让我瞧瞧孩子有多可爱。”
一名嬷嬷快步上前,硬生生从产婆手中夺走小阿哥,送到慧贵妃面前,慧贵妃撩开襁褓,浑身一震,惊道:“你,你生了个妖物!”
愉贵人一愣:“什么妖物,你胡说什么!”
一名产婆见瞒不住,抖如筛糠地道:“愉贵人,小阿哥的眼睛是金黄色的,浑身更是黄得可怕,奴才接生那么多孩子,真是从未见过!”
次是,承干宫中,纯妃和娴妃正在下棋。玉壶快步走到纯妃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纯妃她霍然起身:“真的?”
玉壶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纯妃将手中棋子一丢,道:“愉贵人产下一名怪婴,咱们这棋,怕是下不成了!走,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