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伪装帝后 一枚青梨 2863 字 2天前

轿撵悄无声息地穿过永巷,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歌声越来越近。萧羽彦紧张地唤道:“十七——”一道黑影降落,倒是吓了轿夫们一大跳。

十七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

萧羽彦下了轿子,缩在十七的身后。对沁弦和轿夫们道:“别抬轿子了,你们分前后给寡人照亮。”说罢攥着十七的衣角道:“小十七,一会儿寡人如果大叫,你立刻带着寡人直奔未央宫。”

“陛下不是畏高么?”

“寡人……寡人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萧羽彦推着十七走在前方,一路上草木皆兵。十七一袭黑衣站在黑暗之中,身旁探出萧羽彦的脑袋。乍一看,像是半空是冒出一颗脑袋。

这夜半歌声确实渗人,宫人们也有些毛骨悚然。忽然,歌声戛然而止。

前方一道光噌然亮起,那光是从地上发出的。火红的光中,一名白衣女子幽然现身。她背对着众人,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至腰际。萧羽彦顿时四肢僵硬,手脚冰凉。

女子一个转身,下面的光束打在她脸上,杀气腾腾。萧羽彦正好探头去看,和那女子打了个照面。两人齐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萧羽彦闭着眼睛两手乱抓,十七提着她飞向半空。那女子在强光中瞧见半空中飞起一颗脑袋,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沁弦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侍卫小跑过来的整齐步伐声,和刀鞘撞击盔甲的声音。他目送着萧羽彦飘然远去,半空中回荡着她凄惨的叫声:“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韩云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要客气——”

话音未落,御林军已经冲了过来。沁弦回过身,为首的韩云牧正沉着脸,领着御林军按剑大步走来,仿佛凶煞的修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第十六章 仿佛被掏空

漆黑的夜空中,十七带着萧羽彦飞快掠过树梢,萧羽彦先是被“女鬼”惊吓,又飞上了高空。自从小时候被挂在树上一整晚之后,萧羽彦就开始畏高。进入未央宫的时候,整个人脸色惨白。

她脚一沾地,片刻不敢停留就冲进了寝宫。

龙榻之上,穆顷白已经入睡,忽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没等他清醒过来,一道身影便嗖地钻进了他怀里,瑟瑟发抖。还沾染着露水和青草的气息。

穆顷白掀开薄衾,只见萧羽彦正一头钻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小团。他无奈道:“你这大半夜的,又来唱的哪一出?”

萧羽彦惊恐地抱住了穆顷白,声音颤抖:“有……有鬼……”

穆顷白奋力想要揭开身上的狗皮膏药,但萧羽彦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缠着他。穆顷白刚拉开她的胳膊,两条腿又缠了上来。

他恍惚间想起来,稷下学宫教授的课业,萧羽彦最厉害的就是摔角。一个金钩铁索,可以缠到对方力竭。他只好作罢,他无奈地举起胳膊,低头看着熊抱着他的萧羽彦:“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这一声询问,萧羽彦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了方才的经历。

“你说寡人这国君当得容易嘛。白天里被朝臣欺负,被韩云牧吓唬,被皇叔虎视眈眈,晚上连鬼都不放过寡人。寡人这是做了什么孽?”

穆顷白听了半天,终于从她支离破碎的语言中听出了缘由。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耐心地哄道:“你我都读过圣贤书,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许你今日所见,并非你所以为的那样呢。”

“不可能的。那个女鬼长着血盆大口,那声音叫一个鬼哭狼嚎!寡人这样虎胆龙威,都被吓成这样了,可见是真的可怕。”萧羽彦放软了声音,哀求道,“穆大哥,我是不敢再回去了。今晚我跟你挤一挤好不好?”

穆顷白原本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他是万般不能接受的。不过萧羽彦这一招猴子抱树,死死挂在他身上。他就是想说不,也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地盖好了被子。

萧羽彦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穆顷白的胸口。她刚冲进未央宫的时候确实是害怕,不过穆顷白在身边,她便彻底安心了下来。

但这一夜,穆顷白睡得并不安稳。他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哪怕是云洛也不曾与他这般亲昵。身旁忽然多了一人,着实是不习惯。

可她又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穆顷白几次伸了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终究还是没忍心赶她走。

没想到萧羽彦后半夜睡死了,就凶相毕露。不但说梦话,还手舞足蹈。四仰八叉要占领整张床。

穆顷白的被子被她抢走了大半,他努力想要扯过来一些,萧羽彦却死死攥着不放。他无奈地低喝了一声:“松手。”

萧羽彦奇迹般地张开了手,翻了个身将脑袋抵在他胳膊上。为免她乱动,穆顷白只好将她拢在怀里。她总算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小小的身躯起伏着。

明明是一国之君,睡相却这样可怜。像极了穆顷白府中松树上的那只小松鼠,总是紧张地抱着自己新找到的松子,警惕地竖起耳朵。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轻微的一点声响都会让它慌乱地逃窜而去。

她此刻也是这般,轻轻勾住他的衣袖,眉头紧皱着,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穆顷白试图将衣袖抽出来,拉开些距离。但轻轻一动,她便会绷紧了身子,随时要醒来的模样。

良久,穆顷白叹了口气,将衣袖交在了她的手中。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所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穆顷白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羽彦睡了个饱,精神满满地醒了过来。晨曦的光照在身侧的睡颜上,让萧羽彦觉得仿佛还在睡梦之中。她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从来没有敢奢望过有朝一日可以和穆顷白同床共枕。

她心情大好,轻手轻脚地换上了朝服。洗漱完又折回来趴在床边看了他许久,这才一脸餍足地走出了未央宫门。

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正采了一丛蓝色小花,哼着小曲儿回来的梨儿。

小宫女见到萧羽彦,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行礼。萧羽彦也没往心里去,径直走到宫门口上了轿撵。

云洛转过身,看着萧羽彦离去的背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她……她一大早这是……从哥哥的房间里出来?!而且还红光满面,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莫非——

云洛连忙推门冲了进去,只见自己的哥哥一改往日的勤勉,疲惫地倒在床榻之中,眼下满是乌青。云洛叹了口气。理想和现实果然有很大的落差。

哥哥那般英武不凡,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通。尤其是骑射,百步穿杨,每次都让人拍案叫绝。这般人物,照理说一夜七次根本不是问题。

何况书上写的都是,男女一番*之后,女子娇弱地伏在床上,几天下不来床。可男子却步伐矫健,但仍旧精力十足。若非是疼惜对方,他还可以再大战三百回合。

怎么哥哥好像才是身体被掏空的那一方?

由此可见,人不可貌相。萧羽彦这个国君当得怂,可背地里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萧羽彦在龙椅上连打了几个喷嚏。却愉快地想道,大约是穆顷白在梦里想她呢。她偷偷塞了一小块芙蓉枣泥,甜丝丝笑盈盈地注视着正在汇报灾情的令尹武子都。

令尹大人被国君这黏腻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自打上次戴了枷锁之后,他对萧羽彦恭敬了不少。可近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国君开始宠幸那个皇后了。

皇后那副惊世骇俗的尊容,到如今都还深深震撼着朝臣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国君居然也下得去口,可见国君口味之重,以至于朝臣们现在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