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顷白笑了笑:“丑也是我看着,你愁什么?”
“发愁你要是嫌我丑,不要我了怎么办?”萧羽彦托着腮,叹了口气。
穆顷白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将她扑倒在床上,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好一番唇齿交缠,这才悠悠道:“民间有句话,家中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薄地,破棉袄我都没有,只有这第一样了。”
萧羽彦听完,却并没有开心起来。而是更加忧愁了:“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很丑吗?”她攥着穆顷白的衣襟,叹了口气,“怪不得云洛和我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想过将我入画。那熊绍也老带了一群人欺负我。原来都是因为我相貌的缘故。”
穆顷白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世上,大约也只有我会好心收留你了。”
萧羽彦深以为然:“可不是么。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人说过喜欢我。姑娘没有,小伙子也没有。你是唯一的一个。”说完她叹了口气,抱住了穆顷白,“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人无完人。你看你这么好,可怎么偏偏眼神就不好呢?”
“……”
两人正腻歪得紧,沁弦忍着被闪瞎狗眼的危险走了进来:“陛下,大司马请您过南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穆顷白将萧羽彦往怀中一拢, 不耐地挥了挥衣袖:“不去,就说陛下就寝了。”
沁弦为难地看着萧羽彦:“陛下,若是您不去。大司马怕是要闯宫,届时闹将起来就不好了。”
萧羽彦觉得也是,两人在甄府就拆了一间房子了。 拆了她未央宫,修宫殿得花多少银两呢。于是她捡着好哄的哄道:“夫君乖,在这里洗干净了等我回来。”
穆顷白哭笑不得,只好起身送她出了未央宫。
星夜,露水沾湿了衣衫。萧羽彦只觉得寒凉,缩了缩身子:“大晚上的,大司马找我什么事?”
沁弦沉吟了片刻道:“大约是关于陛下夫君的。”
萧羽彦立刻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南书房。
宋晏和韩云牧一早在南书房等候了,而他们身旁还有两人。一人站着,一人跪着。站着的那人是十七,正手持长剑抵着那人的脖子。跪着的是一名藏蓝色劲装的女子,两手被反剪着。
“这是何人?”萧羽彦还没落座便止不住问道。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没想到韩云牧办事的效率这么高。
韩云牧没有答话,只是看了十七一眼。十七冷声道:“回禀陛下,此女名唤月影,是公子顷白的暗卫。”
“那……那为何会被绑在此处?”
“因为老夫查出,月影便是试图抹去刺客身份之人。”宋晏答道。
萧羽彦沉吟着走到月影面前:“他们所言可属实?”
月影一声不吭。十七忽然蹲下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想要从她的牙齿里取出什么。萧羽彦回过神,意识到墨门之人多半是如此自尽的。
忽然,月影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一瞬间寒芒闪过,一把袖刀穿透了十七的身子。紧接着她袭向了萧羽彦。
萧羽彦回身闪躲,却听到了兵器交错的声音。韩云牧已经拔剑迎了上去。月影究竟是不低韩云牧,只是几招之内,就被韩云牧一剑刺入了肩胛骨。痛得她双目圆睁,冷汗涔涔而下。
片刻之后,月影被重新制服。萧羽彦立刻冲了上去,抱住了十七。那把袖刀是当胸穿过的,十七口中吐着鲜血,目光茫然。
萧羽彦大声吼叫道:“来人——宣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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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中,穆顷白等了许久也未见萧羽彦回来。整个未央宫的一切他已经了如指掌,她画了多少他的小像,他也是一一拜读过。
她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想与她真正有夫妻之实。只是有些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
穆顷白叹了口气,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未免太过谨小慎微。倘若他对她用情再深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一切的顾虑,与她双宿双栖?
可是黎国终究不是他的归宿。他需要安排好一切,才能和她长长久久。
正思忖间,萧羽彦回来了。她推门走了进来,看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她恍恍惚惚地走到床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下一刻,她一个一骨碌滚进了他的怀中。穆顷白将她抱紧了,温声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她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不多时,如同往常一样,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穆顷白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要听着她的呼吸声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已经不见了萧羽彦。他没有太过的意外,毕竟她近来政务繁忙,早朝提早些也是寻常的。只是她一定还没用早膳,穆顷白去了御膳房,准备了些糕点命人送给了她。
晌午时分,她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一捧花。
这个季节,多数的花已经开败了。唯独是菊花还盛放着,一丛丛很是绚烂。
他沉了脸色,不悦道:“这又是谁送你的花?”穆顷白打定了主意,管他是谁,总之这花要丢掉。
萧羽彦笑了笑:“是我在御花园看到的,我母后种下的。偷偷摘了两朵来,送给你。”
穆顷白接过了那朵花,越看这花越是可爱,怎么有人会忍心摧残呢?他嗅了嗅花上的味道,却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他向来觉得闻花的味道,是女子的行径。所以很少去闻花香,大约这种花就是这味道。
萧羽彦坐在桌边,看着满桌自己爱吃的菜。今日还有红烧肉,香喷喷红艳艳的,很好吃的样子。她对沁弦道:“小弦子,去娶点酒来。”
穆顷白疑惑地看着她:“今儿什么日子,还要喝酒?”
“也不是什么日子,就是今天开荤了,高兴的。”萧羽彦笑了笑。
“不可,你伤还未愈合。喝酒伤身。”
说话间,酒已经取来了。萧羽彦撇了撇嘴:“那我这酒该怎么办?”
穆顷白取了过来,笑道:“我替你喝。不过喝醉了做出什么事情,你可切莫后悔。”萧羽彦笑了笑,“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么,千杯不醉。”
穆顷白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眼看着萧羽彦:“这要看跟谁喝,和你,一杯便醉了。”说罢仰头饮下了拿一杯酒。
萧羽彦脸上的笑容隐去,低头吃了一口红烧肉。原本应该是齿颊留香的味道,对她而言却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