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彦看了看沁弦,压低了声音道:“不……不叫。”
沁弦向萧羽彦投去了坚定的目光,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轻易屈服。穆顷白轻笑了一声:“是么,昨晚你可是叫着——”
话还没说完,萧羽彦立刻提高了声音:“夫君——我饿了。”
沁弦看着陛下委曲求全的模样,眼泪差点掉下来。他默默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早日救陛下脱离苦海!他握紧了拳头,隐忍着离开了未央宫。
穆顷白将萧羽彦抱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道:“你且去沐浴一下,回来就有午膳了。”说着将她抱到了池边,伸手要解她的衣服。
萧羽彦连忙蜷缩成一团,叫道:“禽兽!我都快马上风死过去了,你还不放过我!”
穆顷白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然后迅速果决地撕扯掉了她的衣衫,将蜷缩成一团的萧羽彦推进了水中。萧羽彦划动了一下,浮上水面,抬起脑袋看着他。
“你倒是提醒了我。羽儿,你这小身板,不好好补补确实不行。昨日不过才——”穆顷白掐指算了一下,“才那么几次,你便晕了过去。若是以后夜夜如此,你的身子骨怕是承受不了。”
“什么?!夜夜如此!你心肠好歹毒,要我们黎国失去一位受人爱戴的好国君吗?!”萧羽彦仰着脑袋怒目瞪着他。
他嗤笑了一声:“我可是好心想为你们黎国添丁。听闻黎国的宗室近来催的紧,羽儿,你要好好加油了。”说完小人得志一般笑着离去了。
萧羽彦已经无力和他计较,她一手扶着池壁,一手扶着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洗完了澡,过程也比往常羞耻了许多。
洗完,萧羽彦坐在台阶上,出神地看着昨晚一切发生的地方。总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昨日她还囚禁他和他针锋相对,今日她和他便有了夫妻之实。
她并不后悔发生的这一切,只是狂欢过后总是巨大的落寞。历来帝王皆寂寞,父皇和母后这般伉俪情深也是少见。何况她和身份,注定不可能和穆顷白光明正大。而他呢?他要夺得天下。
萧羽彦毫不怀疑他可以做得到。可有一天他为了得到天下要攻打黎国,她也绝无可能将黎国拱手相让。到时候又是兵戎相见。
要她舍弃,她舍不得。要她狠下心留住穆顷白,她又做不到。左右都是为难,萧羽彦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决定不想这些事情了。
忽然,一阵香气飘散而来。萧羽彦正要穿上衣服出去大快朵颐。可四下逡巡了一圈,这才回过神来。平日里都是沁弦替她准备好沐浴的衣裳,今日他不在。她……她这要怎么出去?
萧羽彦犹疑了片刻,一阵风吹过,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便心一横,唤道:“夫……夫君……”
“何事?”
“我……我忘了拿替换的衣裳。你可不可以——”萧羽彦说着低下了声音。她忖度着,要不要先沉入水中避一避。
穆顷白便已经拿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她避无可避,窘迫地想要躲藏。他走到她身边,将宽大的袍子罩住了她。萧羽彦低头瞧了瞧,讶异道:“这不是你的衣服么?”
“既然你喜欢,以后在宫中便都穿着我的衣服。”他说着将她抱了起来。萧羽彦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撇嘴道:“我穿了你的衣服,你怎么办?”她顿了顿,忽然坏笑道,“你可以穿我的。”
“穿你的龙袍吗?”
萧羽彦顿时语塞,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而且看穆顷白的身形,怕是也挤不进她的衣服,只好作罢。
他的衣裳十分宽大,她晃着空空的袖子。整个人显得愈发娇小。萧羽彦坐在桌边,咽了口口水。桌上的饭菜飘散着迷人的香气,她惊奇道:“我的御膳房里是不是有你的人,怎么你一回来他们上的都是这些山珍海味?”
穆顷白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尼莫不是吃了这么些时日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吧?”
“你?!”萧羽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亲自下厨房?”
“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为了将你养肥一些,我只能亲自动手了。”穆顷白笑着夹了一筷子回锅肉给萧羽彦,“好好补补。”
萧羽彦咬了一口,鲜嫩多汁。那肉质爽口,几乎是入口即化,味道也完全融入其中。她砸吧了一下嘴道:“你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厉害?明明最初做的东西都有毒的,现在简直比御厨还要高明百倍。”
穆顷白捏了捏她的脸:“为了能将你养肥,我可是煞费苦心。可惜刚养了一阵子,前几日那一番折腾,又瘦了回去。”
萧羽彦苦着脸道:“天天吃御厨做的清粥白饭,能不瘦么。可是不仅楚王爱细腰,五国多数男子都是喜欢清瘦的。怎么你偏要我胖一些呢?”
穆顷白沉吟了片刻,这才幽幽道:“耐折腾。”
萧羽彦一口饭菜差点呛在喉咙口,她咳嗽了半晌才顺过气来。忿忿地指着他:“你——你——你原来心怀不轨已久!用心简直险恶。”
“某人那日在御池勾引我的时候,可还觉得我那时用心不够险恶呢。”穆顷白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萧羽彦想想便有些后怕,她那时候简直是在玩火**。早知道穆顷白这般能折腾人,她抵死也不去挑这个事儿。
填饱了肚子,萧羽彦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但是走路依旧是得扶着墙,否则腿脚酸软根本走不动路。反观穆顷白,手执书卷看的模样,也是一脸餍足。
等等,书卷?萧羽彦凑了过去瞧了一眼,赫然发现这是云洛塞在她南书房的那本书。这就好比给一头老虎插上了翅膀,等他捕食猎物的时候岂不是更加花样百出!
不行,为了自己的龙体,为了黎国百姓不能失去他们深爱的国君。萧羽彦连忙夺过了那本书,顺手丢的远远的。然后蹭到他怀中道:“夫君,这书有什么好看的。咱们一起看奏折吧。”
“不看,省得某人怀疑我是齐国的细作,接近她专为刺探黎国国情来的。”
萧羽彦老脸一红,抓着他的手道:“谁这么蠢,会怀疑到夫君头上啊。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能不信你么?”
穆顷白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中:“你怀疑我,也情有可原。只是月影之事我有必要告诉你。”
提起这个人,萧羽彦心情颇有些复杂。这是穆顷白的属下,她杀了她,想必他也很生气。可是月影差点杀了十七,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旧不会手软。
“月影是我的属下,跟了我五年了。我一直很信任她,所以派她去调查了一些事情。那日刺杀你的刺客确实是墨门的人,我原本想清理门户,内部解决。所以派月影去处理了一下尸体。却没想到月影阳奉阴违,明着是去处理尸体,实际上处处留下痕迹指向墨门。”
“你是说,宋晏和韩云牧之所以能查出那个刺客的身份,是月影故意为之?”
“不错。”穆顷白颔首道,“原本我想顺藤摸瓜,查一查她背后的指使。谁料你半途杀了她,这么一来,线索就完全断掉了。”
萧羽彦撇了撇嘴:“那她自己往刀口上撞,我也无法。”
穆顷白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性子,平日里看起来软弱可欺。真要是谁触碰了你的底线,你下起手来也可以毫不留情。这一点,我很欣赏。”
“这是我父皇教的。”萧羽彦得意道。
“如果能再长个脑子,那就更好了。”穆顷白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知你遗落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