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
她看了眼在埋头苦干的记者部众人,捏着手机偷偷摸摸走到外头保证不会打扰到人的地方,才划了接通。
咋一接通双方均是沉默无言,宁思最受不了这种沉默,总感觉是等着法官宣判一样,于是她舔了舔率先打破安静,随便起了一个问题问他:“陆医生,你现在是在室外吗?”
“没有,在窗边透风而已。”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他那头猛烈的风声一同传来,有些沙哑跟模糊,像是沙漠里风卷起砂砾,而被裹在风浪里头的,是一粒一粒带着岁月痕迹的沙子在相互摩挲。
宁思低低地“哦”了声,接着又是缄默了一瞬,而后才干巴巴地补了句:“今天外面挺大风的,你别呆太久。”
另头,陆景和手中掐着支燃了一半的烟。
做他们这一行的,总是要有一些方式去释放压力,吸烟也算是其中一种。不过他没有烟瘾,哪怕是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身心疲惫出来还要继续处理其他事情,他也只是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上一回碰烟好像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阵子住院部新进了一个病人,病情麻烦,手术风险还大,他跟另外一个医生还有主任几人一起研究治疗方案研究了好久也没有进展,中途索性先休息一个小时去小憩放松。
那时候他的脑子在连续几天的高负荷运转之下已经是紧绷状态,明明累到不行,可挨上枕头却始终怎么都睡不着。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又要进行下一波的讨论,陆景和干脆不再逼迫自己去睡觉,起身问别人借根烟,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放空也好,也不至于是把自己逼得找不到余地。
此时。
尼古丁的涩味紧贴着舌尖,嘴巴微微一动,烟草的气息就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今天倒不是有压力,但是烦躁、不安、懊悔等一系列无处安放的消极情绪,使得他急不可耐的需要一些东西去帮他压下。尤其是从手术室出来后,在储物柜里拿出手机,看到她发来的十多条微信以及几痛未接来电记录之时。
陆景和看了眼被自己夹在指间只吸了一口的烟,在风的助燃之下已是短了许多,没有兴趣去吸第二口,他将烟头摁熄在垃圾桶顶的白色小碎石上。
低低地无声长舒一口气,心底的烦闷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消失了许多。陆景和走回窗前,让风吹散自己身上的烟味,边开口,免得对面那人等自己太久。
“思思。”
“嗯?”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的回应,反而是听他蓦地叫了自己一声,宁思赶紧应道。
“对不起啊,”陆景和半垂了眼睑,“我失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一个女人愧疚,是拴住男人最好的方法。
……大晚上的我在说什么。
☆、第四十束光
他声音轻得像是要被揉进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