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霍珩换好皮鞋，朝她点点头。

“祝您生日快乐。”程姨把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了他。

“谢谢，我怎么好意思收您的礼物。”霍珩温和地拒绝对方。

程姨摆手笑了，“您误会了，这是小姐给您准备的礼物。她那天跟你吵嘴之后就把礼物给扔了，我趁她不注意给捡了回来。她是小孩子脾气，希望您别跟她介怀。”

霍珩这才接过礼物捧在手里，“悠悠的脾气我清楚，闹一阵子脾气，好好哄哄就过去了。我从小看着她长大，不会连她这点小性子都不懂。”

“若您不准备娶小姐，我倒是觉得早些和她说清楚来得好。”程姨意有所指地说，“小姐也长大了，是时候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霍珩看了她一眼，嘴角仍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我会替悠悠决定，不用担心。”

“向小姐看起来倒是个有手段的，应该能配得上您。”

“向西月？”霍珩转身，“她确实很有用，可悠悠和她不一样。”

第9章

林悠悠根本不知道自己扔掉的礼物又被程姨刨出来给霍珩了，但她看过恶毒女配林悠悠本人的日记，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惊喜还在路上等着她，而一无所知的林悠悠起了个大早，哼着小调开始整理行李，“程姨，你说我留个长发怎么样？黑长直那种，打理起来也方便。”

“小姐长得漂亮，什么发型都好看。”

“那我可不会尝试鸡冠头。”林悠悠把箱子合上，啪地扣上了密码锁。

当你完全不缺钱的时候，其实行李这东西就非常可有可无。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和急需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带走，等到了地方再买就是，完全不是问题。

但心情愉快的林悠悠还是仪式性地整理了个小箱子，并且把金手指笔记本十分郑重地存放在了随身的包包里面。

“小姐，等到了家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千万别忘了。”程姨跑前跑后，比真正要出行的林悠悠还忙碌，“您的墨镜别忘记带了，还有遮阳帽我给您放在门外，一会儿记得戴上，外头太阳大，别被晒伤了。”

林悠悠一连串地应下，“好好好。”她拖着轻飘飘的行李箱出了门，“程姨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程姨恋恋不舍地把林悠悠送上了车，又对司机好一阵叮嘱，目送车子开走之后，才慢慢地走回门里，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霍先生能不能把小姐给哄高兴了？”

坐在汽车后座，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林悠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脑袋差点撞到车顶，赶紧恢复正常坐姿。

一切发生得特别突然。林悠悠前一秒还是齐耳的短发，下一秒坐正时就发现乌黑的长发已经顺着自己肩膀滑下来落在手臂上了。

这效果和魔术节目里的大变活人都差不多，把林悠悠自己给吓了一跳，想象力过于丰富的脑海里跑过一大串恐怖电影的场景，才发现那是她自己的头发。

她用手小心翼翼地扯了几下黑长直，感觉到头皮微微疼痛之后就住了手，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前座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还是决定不打扰对方，避免造成交通事故。

金手指假设真的能修改设定，它修改的是一整个世界的“现实”吗？

林悠悠点开手机的相册，发现自己前段时间自拍里的发型已经全都变成了黑长直，根本没有先前那头栗色短发的踪影。试着查看社交软件上面已经发布到网络上的内容，也都一应俱全地做出了修改，效率之庞大和高速令人心惊。

林悠悠不由得隔着包包摸了一下自己宝贵的金手指。

既然修改发型的试验成功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能试试别的、更大的设定？比如让她这个贯穿全文的恶毒女配摇身一变，变成长居某个在剧情里都没有露过脸的大城市里无忧无虑的小富二代？

或者说，只要她高兴，她可以让自己变成任何一个人，恶毒女配林悠悠也可以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

那林悠悠可就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怕自己的马甲被霍珩或者向西月或者别的什么路人甲给戳破了。

想到这里，林悠悠几乎就按捺不住开始第二次对比实验的冲动了。

接着，她“抵达海城之后就开始实验”的想法又一次落空了。

——因为坐的是林家的私人飞机，接送开的是林家自己的车和司机，林悠悠在上飞机之前压根就没想到这不是一趟单人旅行。

于是可想而知，当林悠悠开开心心进了飞机之后，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唯一一名乘客时的心情有多么难以用语言描述。

她使劲地瞪着坐在舱内的霍珩，“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着电脑办公的霍珩不慌不忙地摘下耳机，“陪你度假。”

林悠悠：“？？？”

“还是说，你不想去海城了？”霍珩不慌不忙，胸有成竹，“桌上有封信，是叔叔阿姨给你的，看一眼就知道了，我先开完这个会，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林悠悠把遮阳帽随手一扔，迅速捡起桌上的信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信中她的两位监护人情深意切地表示她虽然已经成年，但单独出行仍然使他们感到担忧，因此拜托了霍珩陪同她一起前往海城负责照顾，还特地叮嘱她“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看到结尾的林悠悠把信往桌上一摔：这人的存在反而是在给她添麻烦好吗！

霍珩似乎还在开会，但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林悠悠的反应，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有趣地弯起了嘴角。

电脑那头的另外几名与会者战战兢兢：总裁特地把会议改成视频的，就是为了陪哪家小姑娘出行度假？哎呦呦，哪来的小姑娘这么有魅力？

林悠悠摔完信之后，绕到霍珩背后看了看他电脑上显示的会议界面，哼了一声，摘下墨镜，故意打断会议，“这么忙就别出来度假了。”

霍珩挑挑眉，心想小丫头片子翻脸还挺能坚持，多少年没跟他生过这么久的气了？

会议中其他几人开始面色严肃地私底下发讯息八卦，“这好像是林家大小姐？”“那陪一陪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两家一直传闻要联姻的嘛。”

“我不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这样我爸妈也没意见。”林悠悠转头就走，气势十足，“我才不要你陪。”

走了没两步，林悠悠突然站住脚步，战战兢兢地倒退回去，重新打量了一遍霍珩的衣着打扮，再开口时声音都打颤儿，“你的领夹从哪里来的……？”

霍珩低头看了眼那枚低调的蓝钻领夹，笑了笑，“悠悠，你自己不明白吗？”

上午日光从机窗外面斜斜地照到霍珩脸上，映得他的眼睛更加璀璨，像是宇宙里尚未发掘的星辰海。而林悠悠……或者说，之前那个林悠悠挑选的领夹，和他的眼睛保持着同一色调，神秘得令人心神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