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茅厕旁边的两个臭号,谢一林这一个在左边,右边那个是叫蔡平安的考生。
蔡平安来的时候并没有把臭号当一回事,在看到谢一林那夸张的样子时,还非常不屑的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样子明显就是再说:多大事儿,忍忍就考完了。
可是很快,现实就教他做人了。
两个时辰之后,炙热的太阳烤着一切,包括考舍。
一丝丝风也没有的考舍,就如同一个大蒸笼,蒸的里面的人一个个的汗流浃背。
有人入厕的时候正好看到谢一林用一件衣服围着脸,然后那位考生从里面出来后,边走边脱衣服。
衣服脱下来之后,瞬间凉快了不少。
然后,考舍里的画风突然就变了,不一会儿,所有的考生都把上衣给脱下来了。
一个光着脊梁的路过,两个光着脊梁的路过,个……
谢一林看着自己身上的另外已经被汗水溻湿的衣服,默默的脱下来再次卷了卷,然后又围脸上去了。
事实证明,谢一林做的这个简易大口罩优点还是很明显的,可以有效的吸收脸上的汗水,不至于被汗水污了考卷,还可以阻隔空气的让人发狂的混合臭味,虽然还能闻到,不过还在忍受的范围,这就说明还是很有效果的。
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特么热了,真担心会不会悟出痱子,不过要下没有时间想那些,要趁着还能承受的时候,把考卷完成。
相比较谢一林的稳当,对面臭号的蔡平安就不太美好了。
蔡平安所在的考舍里弥漫着浓度很大的混合味,臭号味为主,夹杂汗味,掺和墨味,再加上考舍里的又闷又热又蒸,蔡平安一个没忍住,吐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
悲剧的蔡平安连着吐了次,心底的防线彻底崩溃,连拿都不稳了,更不用说解题赋诗了。
院试开考的第个时辰,晕倒的蔡平安被衙役架走了。
有衙役稍微收拾了一下,可是考舍里味道却仍然越来越浓。
随后,又有考生被不断的提前离开。
有的是被役衙役架走的,有的是自己憋不住的,反正这些提前离开的人只有等到年后的那次院试了。
年啊,变数太大了,谢一林不能等。
坚持下去,必须的!
谢一林连水也不敢喝,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才屏住呼吸拿开衣服赶紧喝,喝完把衣服重新戴好在呼吸。
至于午饭,谢一林看到那一碗黄灿灿的汤时,总会有一副特别的场景在面前晃……那是忍得非常辛苦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忍,必须坚持,至少要把题誊写检查完。
所以,继续忍的结果就是,午饭压根就没吃上。
时辰一到,谢一林是第一个交卷的人。
抱着东西就往外跑去,跑出去之后,找了个没有人的空地角落,吐的一塌糊涂。
“我还以为你没被影响呢,原来,不过如此!可是我没有考完啊啊啊!”
谢一林吐出来,觉得舒服点了,用衣服胡乱的抆抆嘴才道:“我考完自己跑出来的。”
蔡被架着提前出来平安:……在这里安稳的休息就休息吧,为什么嘴贱自己找不自在呢?
想打击别人来着,结果被打击更大的成了自己?
好气哦!
这时,谢志安也赶过来了,见到儿子的衣服松松散散的披着,一着急,背起儿子就走。
“小林子,爹送你去医馆!撑住!”
“谢谢爹!”谢一林这次没有挣扎,实在是没力气。
当去考舍帮蔡平安取落在那里衣服的蔡父一回来,就听自己的熊儿子说道:“爹,你背我!”
“多大了,还背着你?”
说完似乎想到什么,蔡父伸摸摸儿子的额头:“不烫了啊,怎么还说胡话?走,去医馆再看看,试没考好,把自己考傻了能治吗?”
蔡平安突然心累:都是考生的爹,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不知道这爷俩的事儿,谢一林被老爹送到医馆去了。
得知儿子就是被热的,有些轻微暑的迹象,别的挺正常。
为了不影响院试第二场的考试,在老爹的坚持下,医馆大夫给谢一林开了一副药,解暑怯热的方子,谢一林服下去之后,果然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
吃了一个饼,谢一林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睡前许了一个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无比急切的愿望:不要分到臭号,不要分到臭号,不要分到臭号!
重要的事情许愿遍。
结果,真没有分到臭号。
倒不是应验了,而是这第二场的考生锐减,人少考舍多,白学政就把考舍里的人给均匀分散了,空舍多的是,臭号就空出来了!
虽然这个考舍里也还能闻到味,可是比在臭号里强太多了,所以谢一林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