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是不放心的,小声地问儿子:"小玲是不高兴了吧?那个缝纫机,真是小梅自己攒钱买的,直接要搬到你屋里去,她……"
灯光下,李国庆的黑脸膛有些发红,他急急忙忙打断了母亲的话,解释了一句:"妈,我知道,小梅这几天可累坏了,她自己买的缝纫机,我们不能要,我不会让小玲把缝纫机摆到我们屋里的,你放心。"
李国庆能讲道理。小厨房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华夏民族很传统的观念,是每个家庭都比较看重儿子,认为做父母的,将来是一定要落在儿子手里,靠儿子和儿媳妇给养老的。所以,李母从刚刚接触儿媳妇开始,就唯恐她不满意,唯恐被记恨上了,到老的时候,把他们丢在凉炕上,置之不理。
"前几天商量你们两个订婚的事儿,还是小梅告诉我,叫往多处给小玲准备彩礼,就是想让她有脸面,家里给置办陪嫁,也好多出点儿。"李母低声唠叨。
李国庆这次,是红的从脸到脖子,头低的很厉害。
小梅那边也在屋里发着狠,把能缝起来的布料,全缝完了,把给父母兄姐修改的衣服,也改完了,这才茫茫然直起腰来。家里的座钟,竟然已经到了将近12点。
她这才注意到,她这边缝制好的衣服,都被姐姐悄没声地拿到厨房去做熨烫了,家里的另外四口人,都没有休息,全陪着她呢。
"妈,爸,哥哥,姐姐,都快睡吧,你们明天还有得忙呢。"小梅站在厨房门口,挨个儿的招呼着。
李国庆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小梅的脸色,发现这个妹妹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当哥哥的,只要别被妹妹记恨了,就好。
李小红也去劝阻父母和哥哥:"剩下的东西我来拾掇,明天早上我不用早起,你们都赶紧洗洗手脚去睡吧。"
姊妹两个在厨房,封炉子,填新煤,然后,把东西包裹好,返回到卧室里去。
"姐,谢谢你。"电灯关闭了,小梅在黑暗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谢姐什么?反而是姐姐应该谢你才对。姐姐现在想明白了,也听咱哥说了,那天,你装病,还要吃药,就是为了帮姐姐认清楚马向东那个人。"
李小红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也多了几分理智。
"姐,咱们以后,都好好过,努力挣钱,咱谁也不指望,就指望自己,咱俩一定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前世里,姊妹两个的命运,都不算的好。
这辈子,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嗯,一定,小妹,以后,姐只要下了班在家,就帮你熨烫衣服,姐做衣服不行,帮着干点力气活还是可以的。"
"那我得给姐姐付工钱,让姐姐攒的多多的钱,将来嫁一个英俊潇洒,心地善良,特别完美的姐夫。"小梅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和认真,是的,她不是在开玩笑。
"姐不要你的工钱,姐就是想……替你做点儿事儿,姐看见了,你脚底板上泡摞着泡,流血水好些日子了。"
"我没事儿。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流着血也得把它走完。"
……
谁敢说一定是年长的姐姐,在影响着年幼的妹妹呢?此刻的姊妹两人,就正好相反,年幼的小妹妹,在用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感染感化着姐姐李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