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苏怡莹和陈一遇去山上找药,得到的猎物隔三差五也会给段队长和徐书记送去一点,在他们的默认下,两人的小生活才更加顺利。

第36章 我能救

快到七月双抢的时候了,与忙碌的农活一起到来的还有徐强四人被木仓决的消息。

那天村子如往常一样,只是徐家和瘦子家默默地挂上了白,两家人都不在村中心,大家虽然都知道这个消息,并且部分人还在期待这个日子,但都不敢当着徐强和瘦子两家人的面表现什么,看到挂白只是默不作声的路过。

第二天,苏怡莹在干活的时候还听到徐强家的邻居说:“昨天晚上我看到徐大脚回来了,眼睛都哭肿了,眼神黑的啊,我都不敢看。”

几个干农活的妇人一下子找到了话题,纷纷聊了起来。

“徐家是垮了,春花夏花断绝了关系,徐强又没了,徐大脚不是要疯了吗?”

“可不是嘛,我看她啊,已经疯了,今天早上我还看到她来干活了,不言不语的,以前她可不是这样,村里出了名的嘴碎,现在都不敢走近她了,看人都阴恻恻的。”

“她来干活了,我都没注意,还以为要缓两天呢,她以前没事的时候都装有事不干活,现在真有事了,竟然来做事了。”一个妇人疑惑道,转头寻找徐大脚在哪,刚看到徐大脚的踪迹,就被她含着恨意的眼神给镇住了,她眼神的方向直直地看向附近的苏怡莹。

被吓到的妇人赶紧转过头,压低声音说:“我看啊,还要出事啊,徐大脚可不是善茬。”说着还看了看正在听她们聊天的苏怡莹,好心的提醒她说:“苏知青,平时小心点徐大脚,可不要着了她的道。”

苏怡莹听到妇人的话,小脸一僵,走了个徐强不说,还要再来个徐大脚,心塞塞的同时不忘向妇人道谢:“谢谢你提醒我,我会注意的。”

妇人可不习惯天天把谢谢挂嘴上,赶紧挥了下手,爽朗地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城里人就是客气。”

众人在忙里偷闲中聊了会天,想想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妇人们手脚立刻麻利起来,她们可是要回家给家人做饭。

苏怡莹在忙碌中也就忘记了徐大脚的事,虽然在村子里也快一年了,干农活的时间也很长了,但她还是不喜欢这么辛苦的工作,大大的太阳炙烤下,每个人大汗淋漓,不仅要面对繁重的农活,还要被太阳暴晒,十分辛苦。

可是与沉重的付出相比,农田的产出并不高,怪不得现代很多人都不愿意种田了,实在是太辛苦了,付出与收入完全不成正比,现在她切实体会到了国家一直关心三农的原因了。

一天的农忙结束了,苏怡莹等女知青忙碌地准备晚餐,现在她每天都会从陈一遇额外准备的口粮中,做好施爷爷施奶奶和商人的食物,虽然陈一遇没有主动说,但当苏怡莹有次看到施爷爷他们吃的东西时,实在是忍不住为他们做点什么。

老人吃的是寡淡的粥,说是粥,还不如说是数的清的米放在水里,怪不得施爷爷他们下放的三个人还没来多久就都瘦得快皮包骨了,做着重活,营养却没有补充上,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嘛。

即使陈一遇常常去送食物给老人,但他们只能偷偷地吃,因为人毕竟年龄大了,做不了这么重的活,即使陈一遇常常偷偷帮他们做活,但他们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最近陈一遇用以前收获的灵芝做养生丸给施爷爷他们俩,实在是他们现在的状态让人看了很是担心。

商人原本还圆润的脸也不见了,但是他的精明还是在不大的眼睛里滴溜溜的转,苏怡莹会给商人准备食物也是他的聪明促使的。

陈一遇身手好,给老人送食物的事做了快半个月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精明的商人看到施爷爷施奶奶吃这么少的食物,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就知道他们一定有门路了。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几天,发现施奶奶有时候眼神会不自觉地滑向陈知青,虽然施爷爷看起来和陈知青毫无交集的样子,但记起第一次做农活的时候,就是这个陈知青给他们送了水。

他实在是扛不住这样没吃没喝的日子了,于是去炸了下施爷爷施奶奶,施爷爷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他说脸色都没变过,言行举止中自然地让商人以为自己猜错了。

可是施奶奶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担忧的眼神,被商人捕捉到,于是他基本确认是陈知青给施爷爷施奶奶送了粮。

为了生存,他就提着心冒着险,偷偷摸摸找到了陈知青,拿出足够的砝码,让陈一遇同意以后给他也送一份粮。

苏怡莹好奇商人王干是怎么说服了陈一遇,对于苏怡莹,陈一遇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拿出了一块玉坠,玉佩漂亮极了,是平安扣,水种好,看起来温柔润泽。

陈一遇拿起换了新绳子的玉坠,不容她拒绝地给苏怡莹戴上,与有力的手相反,他动作轻柔细心,将她从发圈里乱跑出来的头发,轻轻归到了原位,对着红着脸的苏怡莹说:“这是暖玉,带着对身体有温养的作用,你平时手脚还是有点凉,长期带着对你好。”

怕苏怡莹有负担,陈一遇及时解释说:“不仅是因为这块玉坠,还有这个商人其实我听我父亲提过,以前在春市生意做得很大,为人讲信用,做事可靠,有他帮着照看施爷爷他们,我更放心,本来认出了他我就准备帮助一下他,这个人值得帮助。”

听到这样的缘由,苏怡莹也很用心地给王干准备食物了,现在食物珍贵,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好好享受,如果是不值得的人,她可舍不得这样做。

好在苏怡莹是知青点掌勺的人,给他们送了一段时间的食物,都没有人发现。

有时陈一遇到了送食物的点,刚好有事,他也不会让苏怡莹冒险去送食物,这时候就庆幸有王干这个帮手了,毕竟是做过大生意的,想事情很细致周全,在他和陈一遇的合作下,暗中照顾施爷爷夫妻的事,从来没有被人发现。

而与苏怡莹他们偷偷地忙碌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大家尝到了野猪的甜头,再加上农忙就要开始了,大家也想存储点干货,很多村里的男人偷偷地摸上山上去找野味。

对于这样的行为,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村里人都不会说,毕竟法不责众,而且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事要留一线。

苏怡莹本来以为大家的收获应该都蛮好的,因为她和陈一遇上山从来不落空,她还感叹过,现在是山就是和现代的不一样,动物很多。

可现实却让她咂舌,很多人去了山上一无所获,慢慢地就丧失了兴趣,除了个别还在坚持外,都老老实实地干农活,等着村里分肉。

但是还有人不信邪,既然这里没有,他们就要去更远的山,这不,一不小心就出事了,山深远是猎物更多,但有可能被动物反客为主,当做了猎物,丛林是它们的主场。

出事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是被一起出去的几个男人用树枝给抬回来的,其他人也伤到了,可是伤得没有躺在地上的男人重。

因为太过血腥,苏怡莹看到那被染红的衣衫有点晕眩,听江燕讲述,中年男人可能伤到了内脏,现在虚弱到话说得都无力了。

中年男人的家人一早就通知了,现在正围着他大哭,苏怡莹看了一下,3个小孩都是十岁以下的,还有一个是行动有些不便的婆婆,她开始以为是中年男人的老婆还没来,后来等了一会发现,村里人都基本来了,还是没来。

不过从周围人的谈话中,她了解到,这个受伤的男人前两年才丧偶,家里就一个劳动力,要养活五个人,这次是为了给孩子弄点肉吃,没先到得不偿失,被遇到的熊打成重伤。

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可是伤太重了,可能就要支撑不住了,他走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陈一遇看到这样的情境,已经及时用药粉给中年男人止了血,但是他的所学对破损的内脏很无措。

许医生看了看伤处,向对他询问了段队长摇了摇头,说:“伤成这样,我无能为力,即使送到县医院,估摸都悬,现在医院很多主刀的医生被安排到缺医的地方支援了,医院里人手不够,以我对县医院的了解,能做这样手术的医生现在都出去了。”

许医生的话,让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的中年男子及家人都绝望了,他们的哭声像锤子,敲到围观的人心上,大家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怡莹看到扯着嗓子哭泣着叫爸爸的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孩还在懵懂地拉爸爸的手,看到男人想要安慰哭泣的孩子,可是双手却没有力气抬起,眼睛不由泛起了泪花。

她忍不住拖着哭腔问陈一遇:“陈哥哥,真的没法子了吗?他们好可伶啊。”

陈一遇侧着身子,挡住了众人的目光,抬手给她拭去脸颊滑落的泪水,低声说:“有的,施爷爷是西医圣手,有他出手,有很大的可能性救活,可是。”

陈一遇停顿了一下,这句可是他们都知道,施爷爷如今的身份是黑五类,因为身份的禁锢,其实不好出面。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的医者仁心,作为为了救国人而放弃国外优越待遇的施爷爷,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在村里人厌恶的目光下,走到了段队长面前,字字清晰地说:“我能做这个手术,只要给我工具和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