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吓一跳,连吼带骂将记者赶跑。
岁岁呆在原地,她看见那个记者回头瞧她,目光里写满鄙夷,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没说,这个记者回去也是要大写一番文章的。
“朝岁岁面对质问,哑口无言。”或许他今天上交的稿子就会取这个题目。
助理问她:“下午的戏还拍吗,干脆请假休息,穆导今天虽然没来,但他应该也希望你可以有个好的状态。”
岁岁耳边全是嗡嗡声,好一会才回过神,说:“我照常拍戏,不请假。”
下午的戏,全是笑着演的,一滴泪一点忧愁都不许有。
爆料已到第二波。存心要将人往死里整,连圈里的规矩都不管不顾,甚至连许诺的名字都写进去。
助理不肯再给她任何电子设备,休息的空隙,她从别人的手机上看见最新“爆料”——母女共侍一夫,学费医药费全都仰仗神秘人。
拍完今天最后一个镜头,岁岁直接离开片场。
她心里平静极了,吩咐司机:“我要回家。”
司机问她:“朝小姐,今天是周六,要回春和路那边吗?”
岁岁愣了愣。
宋明颂肯定也看到了新闻。网上全是这种东西,他不可能看不到。
她从包里将手机翻出来,全是未接来电。有宋明颂的,有许姣星的,还有许诺和穆司的,她认识的人都给她打了电话。
岁岁有些喘不过气,像是胸口压着石头。
“回家,我要回家。”
司机问:“回哪个家?”
她想到资临,鼻头一酸,红着眼说:“我要回堡垒。”
堡垒正在布置过几天派对要用的东西,佣人捧着不同样式的纯银餐具:“朝小姐,你喜欢哪一套?”
岁岁看一眼,“我都不喜欢。”
上了楼,脱掉高跟鞋,没力气开灯,连床都爬不上去,索性坐在地上。
世界在黑暗中沉寂下来,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心跳。
她想,派对是办不成了,不会有客人来。有些事情就算澄清,依旧会产生坏影响,流言猛于虎,或许剧组会来电话,给她放长假。
房间门传来声音。
岁岁抬起头,从外漏进的光线里,有人喘着气,朝她迈来。
“岁岁。”
她以为是幻觉,眼泪朦胧,看不太清。
直到被人搂进怀里。
温暖宽厚的胸膛,她躺过无数个日夜。
岁岁心酸,再也忍不住,哭出声:“你为什么才来。”
第34章
昨天送他离开, 今天就又见着他。
不是他来得太迟,是他回来得太早。
岁岁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有什么好哭的,她想要止住眼泪,但魔怔一般,泪水认主,一见到他,根本控制不住。
她被他抱在怀中, 眼泪汩汩往下流, 哭得泣不成声。
憋了一整个下午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强颜欢笑的冷静瞬时瓦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
后背被人轻拍着, 是他温柔抚慰,她将脸往里贴, 贴得更紧, 哭声闷在他的西装衬衫里。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像磨砂颗颗滑过, 语气里透着关怀与内疚,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已经尽可能赶回来。”
她摇头,口是心非:“你走开。”
他不来, 她不会哭。
她忍得住。只要他不在这, 她依旧坚强。
男人的双臂像钢铁一样牢牢禁锢她, 温柔轻哄:“没事了。”
岁岁哭得更厉害。
她仰起一张泪眼看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 门已经在他进来的时候关上,她只能在黑暗中凝望他。
她越看他,眼睛就越红。此刻不想理智,只想无理取闹。
他为她送上机会。资临抽出一只手,捧住岁岁的脸,大拇指摩挲揩泪:“哭成这样,明天怎么上镜。”
“不上镜了,再也不上镜。”她顺势低头咬住他的手,眼泪往下滴,从嘴角边滑过,落到他的手指尖。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眼神期盼,似在鼓励她放宽心,只管咬。
岁岁腮帮子酸疼,怎么也咬不下去,牙齿研磨,软绵绵,没什么力气,不想松口,单纯含着。含了一会,她吐出来,撇过脑袋,细细出声,声音因为哭泣而略微颤抖,像小孩委屈撒娇:“你不是一个好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