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劳苦练,绝不会有任何人能认出她的字迹。就连宋明颂也没能认出,连夏生更不可能。
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她。
岁岁敛神,细声问:“连先生,有哪里不对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的签名?”
“我很喜欢,谢谢你。”连夏生含笑,“朝小姐在电影里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年轻演员很少能有你的这种灵气,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你很适合演戏。”
“是的,我男朋友也这样说。”
话音刚落,人群中出现一个身影。
西装革履,步伐坚定,朝她而来。
只隔半步,资临牵起她的手:“车无法开进来,我还以为你会在门边等我。”
岁岁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看见资临,会这么高兴。
连夏生问:“朝小姐,你还走吗?”
资临皱眉,目光触及到岁岁发红的眼眶,他微愣半秒,继而伸手抚上她的眼角,温柔点揉:“发生什么事了吗?”
岁岁摇头:“没什么,连先生误会我要离开。”
连夏生仍在看她。
岁岁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她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紧紧放在资临身上,“我是今晚的女主人,不会留你单独一人。”
韩衍开玩笑活跃气氛:“太可惜,我还准备取而代之。”
岁岁笑了笑。
这一场晚宴,远比岁岁想象中更要难熬。
连夏生就坐在她身边,他再也没有和她搭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晚宴结束,他走过来同她和资临道谢,稀松平常,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资临忽然问:“你好像有心事?”
岁岁吓一跳。
她定了定神,说:“怕把裙子撑破,不敢多吃,全程都在觊觎美食。”
资临笑起来,他的笑声很淡,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难怪你牵我手,握得那样用力,像是掐人,我差点以为哪里又做错,惹恼了你。”
说完,他伸出手晃了晃。指间相连的地方,道道红印。
岁岁愧疚地低下头。一晚上她都没有松开过资临的手。每次连夏生的目光掠过来时,她手上就忍不住使劲。
“对不起嘛。”岁岁挪过去,她吹吹他的手,“下次我再也不穿这条裙子。”
“为什么?”
岁岁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它太重,勒得我喘不过气,为了不给你丢脸,我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牵你手是件让人幸福的事,刚好能够安慰我被束缚的难过。”
资临重新牵起她的手,低下脑袋也为她吹了吹。
岁岁决心不再想连夏生,至少今夜不能再难为自己。
回了堡垒,进入浴室,泡澡一泡就是两个小时,皮都泡皱,未能放松,脑子里的东西仍然牢牢黏在那,怎么也驱不走。
怎么能不想?
晚宴上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绪,在安静独处的环境中无限放大。
越是不去想,那些东西就越是冒出来。
和连夏生重逢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徘徊。他的衣领,他的纽扣,他手腕间带的那支百达翡丽。
是了,那支百达翡丽。
是她送的。她拿到第一笔演出费的时候,专门飞去国外给他定制了那支百达翡丽。她那时俗气又幼稚,要求工匠在表的内侧刻下ss两个字母,是她的名字缩写,也是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缩写。
他嫌它丑,一次都没有戴过。
而如今,他却在她死后戴着它。
讽刺至极。
岁岁从浴室出来,资临在床上等她。
他正专心致志地看手里的平板。
岁岁甩掉脱鞋,爬上床,问:“你在看什么?”
资临转过平板。
她一看,愣住。
屏幕上,是她的照片。不,准确来说,是死去的隋穗照片。
游艇上的派对照,她穿着泳衣,笑得光鲜灿烂。
“我以前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事。”资临关掉屏幕,他看向她:“我找人查过我们今晚的客人,原来那个死去的隋穗,和他渊源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