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送你去法国,我不强迫你,我给你选择。”
岁岁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嗫嚅:“什么选择?”
“从今天起,你拥有自由,我可以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不用看,都能猜到此刻她脸上的欣喜,“包括去北城。”
岁岁立马停止哭泣,声音都清亮起来:“真的吗?”
连夏生缓缓睁开眼,无情无绪:“真的,你可以做你的朝岁岁。”
岁岁试探地问:“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
“因为我觉得,你或许会心甘情愿留下来。”
“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
连夏生没有立刻作答。
他拿起纸巾,替她擤鼻子,又去浴室拧干湿毛巾,替她清理收拾好,最后端来一杯温热的水。
“这几天,除了应付你的资先生以外,我还在忙另一件事。”连夏生指腹摩挲,揩掉岁岁嘴角的水渍,“一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
“什么事?”
“你的身世。”
岁岁瞪大眼。过去这些年来,她一直暗中查自己的亲生父母,每次都无疾而终。
连夏生抱起她,往床边去。
岁岁抓住他的臂膀,口是心非:“我并不一定要知道。”
她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连夏生继续往前:“你连你的身世都不想知道,看来也不会想要知道你的死亡真相了。”
岁岁惊讶:“我的身世,和我被杀的事,有牵连?”
连夏生摇摇头:“我只是猜测,并不能十分确定。”
岁岁迟疑。
他们已经走到床边,连夏生将她放下,神情严肃认真,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说:“过去你不是一直求我帮你查身世的事吗,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就算你想找资临帮你查,他一个从小在北边长大的人,拿什么来查南边的事?谁会听他的?”
岁岁皱眉:“可你过去总告诉我,让我不要查。”
“因为我怕你离开,而且……”连夏生想起什么,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过去查隋穗的身世时,他总会遇到莫名其妙的阻碍因素,出于直觉,他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点到为止。隋穗死之前,他为了求婚做准备,想让她高兴,特意重新追查她的身世,希望到时候能邀请她的亲生父母出席婚礼,给她一个惊喜。
隋穗死后,所有的事情都被终止。要不是这次他重新遇到她,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将她的身世之谜和她死亡的事联系起来。
“我发誓,我会查清你的身世之谜和你的死亡真相,无论是谁杀了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岁岁怔怔地看过去,毫不避讳,点破:“从你将我绑到南城的时候,你就已经着手在查这两件事了,夏生哥哥,无论我今天的答案是什么,你都会查下去,就算不查我的身世,你也会查我当时的死亡真相,不将凶手揪出来,你不会罢休。”
连夏生无奈,“隋穗。”
“你无法容忍有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将我杀害。”岁岁低下脑袋,“就算我不要真相,你也会查清楚真相,这间接相当于你没有筹码,我根本不需要求你,你无法用真相来胁迫我。”
被爱的,有恃无恐。
连夏生紧拢双眉,“那资临呢?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岁岁愣了愣。
她有看新闻,硬碰硬,对双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猜错,事情再继续下去,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连夏生:“反正我已经疯了,我不介意再疯点,我可以用我的前途去赌,但是他呢,他赌得起吗?”
岁岁坐着不说话,双手撑在床沿边,呼吸声有些急。
连夏生弯腰凑近,声音魅惑,趁热打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好好告别过去,才能去做一个崭新的朝岁岁,不是吗?”
岁岁愣愣问:“你愿意放我去做其他人,不是隋穗,只是朝岁岁?”
“对。”
岁岁咽了咽。
她知道他在诱她,可她没办法不上钩。
“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已经猜到。”
岁岁深呼吸,字字清晰:“这段时间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但是之后我要怎样,必须我说了算。”她眼神坚定,目光炯炯,“夏生哥哥,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不介意再多死一次,如果你不能信守承诺,我会死在你面前。”
连夏生笑容酸涩,“过去你是最怕死怕痛的人,现在却能坦然地用生命威胁我,隋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岁岁抬眸:“那我应该一开始就以死威胁。”
连夏生笑了笑,贴近想要亲她侧脸。
岁岁躲开。
她两只手捂住自己的两边侧脸,嘴里嘟嚷问:“你以后还会强迫我吗?”
“不会。”
连夏生直接吻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