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璃又不禁多看了眼杨云瑶,觉得眼前这个大小姐怎么变了许多,以前她随意出入的次数也不少,也没见被这样拦下数落,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又自诩是杨芷柔身边的贴身丫头,胆子也不小,回应着:“以往奴婢也是这样进出扶云院的,大小姐不也没说什么,怎的今日好端端又说起奴婢了?”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云瑶心里只要一想起杨芷柔那日的面孔,就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亲手杀了杨芷柔替自己和娘亲报仇,再见眼前的彩璃,忆起上一世嫁入侯府后,也没少被彩珠彩璃欺负,一股隐忍多时的火气冒起,转身直视着眼前的彩璃,一身寒气直逼,就连一旁的初夏也没见过这样的小姐,但是平日里她也是看得见的,自己的小姐终究太好说话,总是被二小姐牵着鼻子走。
☆、杀鸡儆猴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了起来,彩璃不容置信地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呆呆地看着云瑶。
“这一巴掌,是让你知道谁是扶云院的主子。”
又是“啪”的一声,这下彩璃发懵地不止一点点,心头顿时又气又急又怕,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引得杨云瑶又来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从前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客气,不是要纵出别院丫头的心高气傲,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私自进入我的扶云院。”
云瑶这话不仅是说给彩璃听,也是说给身后的初夏听,她绝不再允许杨芷柔的人随意踏进这里。
初夏会意点头,一旁涨红了双颊的彩璃憋屈着泪水,咬唇应了句“是”,就要退下。
“等等。”
这一喊,叫彩璃有些后怕了,她不知道今天的杨云瑶是怎么了,不仅不似以前那样温和,眼神还犀利得仿佛能洞察人心,偏偏挑在今日,她确实心虚得不行,又想起刚才那两巴掌,语气弱了些,“大小姐还有事?”
云瑶清冷地看着她,“你还没说,来我这院子做什么。”
“回大小姐……二小姐随陈姨娘去祭祖,可心却一直在大小姐身上,所以特意留了奴婢下来,叫奴婢得空常来大小姐这里走动……”
云瑶忽的一笑,“倒是劳她费心,只不过她到底是觉得我身边的丫头不够使唤,还是觉得我的丫头不如她的聪慧,需要连祭祖离家,还惦记着给我拨一个丫头。”
初夏也在云瑶身边,眉头有些蹙了起来,彩璃到底是个二等丫头,又是跟着二小姐的,哪里敢一下子得罪两个人,心里暗道今天的大小姐越发和以前不一样,格外能抓她的错洞,眼珠急得转来转去,却听云瑶突然对她道:“下去吧,我乏了。”
彩璃如同大赦,汗都浸透了衣裳,却是从未有过地对杨云瑶的害怕,待杨云瑶进院子后,她才恍惚过来,想必是昨日的裴府之事,让杨云瑶变了心性,也难怪,换做任何人都会有些正襟危坐,想了想,又恢复了素日那傲然的模样,刚一扯笑,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瞪了一眼杨云瑶,就急急忙忙回了清芷院,她家小姐收到她的信,想必也是生气得很。
却说跟着陈姨娘去祭祖的杨芷柔,见半晌收不到彩璃的消息,焦虑中又透着兴奋,她知道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只等她回到杨府等着杨云瑶名声败坏,她就可以真正在杨府抬起头做小姐了。
谁想好容易等到了信,却是杨云瑶什么事也没有,反搭进了个柳絮馨,杨芷柔气得直跳起了脚,不该啊!她明明把杨云瑶亲手做的香囊拿给了杜乔宇,又伙同柳絮馨串了供,怎么会失败呢?
愤愤揉掉信纸,杨芷柔把指甲嵌入肉中,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远处。
等着吧,杨云瑶,迟早有一天叫你身败名裂!
扶云院里,云瑶一进屋子,就叫来妙菡,询问她有没有看见刚才彩璃进来做了什么。
妙菡已被云瑶调进屋内,自然是瞧见彩璃的,只是她心性老实,又常见彩珠彩璃进出,便只呆在里屋打扫着没出声,反而看见了彩璃的动作。
“奴婢见她在这个妆柜前摆弄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云瑶看了眼初夏,初夏会心走去拿了过来,云瑶一层层打开,直到开了最后一层,才见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有些褶皱,拿出来一看,柳眉深蹙。
手帕里包着的,是她去年生辰杨政请了苏州第一画师进府替她画像的初稿小像,因她觉得单是几笔勾勒就惟妙惟肖,便舍不得叫画师销毁,收了放在这妆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