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淡淡扬起笑容,“去把她带过来。”
“是。”初夏不比香寒,任何事都不会逾越多问,忙又出了扶云院,跟着仆人去门口带傅澜。
门外的傅澜今日换上了女装,因她无意间得知原来那日给她钱的人是杨府的大小姐,如今她已把傅勃生安葬好,再也没有什么事羁绊住她,便上门来还债,考虑到杨云瑶是女儿身,杨府又是大家族,这才不再女扮男装,谁想一来大门打探,仆人就道出一句“可是傅澜姑娘”,叫她心头一惊,原来早在那时,杨云瑶就看穿了她的性别,不免在心头对杨云瑶警惕了些,不知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爷爷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与杨云瑶素不相识,她会愿意出钱给自己,还不画押,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该啊,如果真知道了,谁还愿意帮助她呢?她可是罪臣之后……
越想越头疼,就在这时,初夏走了过来,二人客气点了点头,初夏就又带着傅澜去了扶云院。
一路上,傅澜并没有过多的打量,也没太过惊叹之色,只是沉默地跟在初夏身后,这让初夏心头也暗自腹语着:眼前的少女必定也是个有身份的,光看这言行举止,少说也是个大家闺秀,便也没多问,把人带到云瑶的屋子后,便唤了香寒、妙菡退了出来,守在外头以免有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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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会
傅澜见云瑶坦然坐着,见她来不惊讶也不多问,心里头更是疑惑,她的性子直快,倒与香寒有些相似,不过香寒偏柔些,而她却跟个假小子似的,多半也是因为傅勃生把她当孙子养的缘故。
“说吧,要我做什么抵债?”
云瑶没答,反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傅澜,傅澜接过一看,竟是沉甸甸的一百两银子,不由更加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瑶嘴角微微上勾,“傅姑娘不必太戒备。”
此话一处,叫傅澜眉头蹙得更深,想起门口仆人的话,底气略有不足,还是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太爷曾替我娘治过病,娘一直说欠傅太爷一个恩情,不想傅太爷却去了京城任职,几日前传来噩耗,我娘虽未多说,却也是心痛不已,那日不过是个巧合,我去雅墨斋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又正好被药铺老板赶了出来,仅此而已。”
假话中总要带着三分真相,才能使人信服。傅勃生确实在看过宁氏的病,只因当时宁氏生下云瑶后有些产后虚弱,而傅勃生当时在苏州已是有名,这才有过一段交情,可之后两家并无来往,宁氏与杨政也没听说傅勃生被斩首的消息。
傅澜依旧蹙着眉头,“那你怎么认得我?”
云瑶浅浅一笑,指了指她耳后的朱砂痣,“傅太爷一生清贫,回故乡想必没钱好生安葬,作为他孙女的你一定会想办法筹钱,一个有着耳洞女扮男装的人,耳后又有朱砂痣,还在药铺店前,只怕除了傅太爷的孙女傅澜,也没有其他人了。”
上一世傅澜出名后,京城曾有人用她耳后的朱砂痣做了篇诗,因此她记得。
傅澜沉沉松了口气,看云瑶的眼神也平和了一些,不过对于手中的荷包还是有些疑惑,“那这钱……”
“上一次的钱,就当作是我娘对傅太爷的一点心意,今天的钱,是我雇你的预支工钱。”
“雇我?”
云瑶不再兜圈子,“傅太爷的医术了得,我相信他的接班人不会比他差,就看你愿不愿意当我专门的‘大夫’。”
傅澜有些没消化好,这杨府虽说只是个从四品官,比不得傅勃生伺候的那些后妃娘娘,但在苏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连民间的医馆都不愿雇她,杨云瑶竟然愿意?
“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没有时间去学习那些医术、看那些医书。”云瑶竖起葱白的手指,比划了个二,“两个月,我希望你至少可以达到普通大夫的一半水准,可以吗?”
傅澜忙点着头,带着笑容自信满满地道:“可以!”
云瑶浅浅一笑,便唤了初夏进来,“替傅姑娘准备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