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在听到这话时,面色当即微变,凝神看了眼傅澜,又看向云瑶,眼眸半低,想起今早三人一屋的话,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心里不仅大石一落,还对杨芷柔这番的表现更加抵触。
杨政也是想起了早上云瑶带着傅澜前来探脉一事,自然信服,知晓今日的事是委屈了云瑶,可还不等他开口,杨芷柔就诺诺开口道:“这也太奇怪了,姐姐既不懂医术,也素不看医书,怎么会和傅姑娘讨论一整日呢?”
傅澜眉头一蹙,“杨二小姐这话是认为我傅澜说谎,还是认为杨二小姐有所欺瞒?”
杨芷柔眸中闪过一丝泄恨,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杨云瑶即将受挫失败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或者有事发生叫她化险为夷,这一次自己花了大把的价钱,如果还不能让杨云瑶吃亏,那她就真的连做梦都恨不得杀了杨云瑶!
心里暗流涌动,面上的她却始终委屈得望着众人,“傅姑娘误会了,傅姑娘是姐姐带回府的人,我怎么会不信傅姑娘呢。”话看似无心,却是说她傅澜是杨云瑶的人,帮忙说话自然正常。
“够了。”宁氏往前一步,家母之范显现无疑,她目光扫过杨芷柔,杨芷柔立刻委屈的垂头,可这时,宁氏的脸上却没有像从前那般有过多的犹豫和心疼。
杨政凝神看向宁氏,就见宁氏上前在他耳边附耳几句,他顿时面色一紧,再凝眸看向傅澜和云瑶,最终落在杨芷柔和跪地的彩珠身上,眉头蹙了蹙,“今晚的事是一场误会,大小姐不过是和傅姑娘待了一日,若是明天我还听到什么关于今晚的碎言碎语,就不要怪我不讲昔日情面,直接逐出杨府。”
众人面面相觑,忙应声道:“是。”
杨芷柔攥紧双手,狠狠剜了一眼杨云瑶,咬紧唇畔,可对上杨政的目光,又立刻转换成一副委屈的模样,恭敬地恭送他和宁氏离开,又见杨云瑶被初夏等人围着回了扶云院,气得不行,地上的彩珠起来扶她,被她一把摔开,“无能的东西!”
彩珠的手磕到地上,吃痛得不行,牙关禁闭,眼眸眯了眯,却又立刻爬了起来,跟在杨芷柔后头疾疾回了清芷院。
杨政和宁氏回了房,便忙问宁氏:“方才的话当真?”
原来宁氏简单的把早间的事说给了杨政听,如此二人一想,自然都清楚云瑶为何去找傅澜,也认为云瑶之所以没有找人通报、没有立刻说出缘由是为了不让他人知晓这件事,毕竟这种事确实不光彩,何况还是女儿替自己的父母操心,杨政不免更加释怀,“难怪今早她们突然过来给我号脉,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倘若那傅姑娘真有法子能治好,不管是咱们谁喝药,我都认了。”
“老爷,一定会好的,您都有了云瑶,一定还会再有的。”宁氏宽慰到,想到方才杨芷柔的面孔和所作所为,她有意不提起杨芷柔。
杨政也未注意,抚上爱妻的手,叹息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认了,不管是云瑶还是芷柔,虽都是女儿身,却到底是我的孩子,只是娘那里……苦了你了。”
杨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不能说有所大作为,可对于妻儿却是好得不行,也正因此,宁氏一直深爱的这个男子,这个既不会为了无后传宗接代之由嫌弃她、更不会因此纳妾的男子。
☆、反击
云瑶和傅澜回了扶云院,就先遣了初夏等人出去,才一关门,傅澜便忍不住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相信,她与云瑶是在杨府外的一个拐角偶然相遇的,若非她凑巧归来,云瑶该如何开脱?若非她刚才实难忍受杨芷柔咄咄逼人之态出口帮忙,云瑶又该如何回应?
云瑶似乎并不太在意,反问道:“你去旧宅可有发现?”
傅澜平了平气息,“爷爷留下的医书确实有记载类似杨夫人的症状,几经调理,恢复是无疑的。”
云瑶面色稍缓,心算是定了下来,可傅澜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云瑶垂了垂眼眸,“如你方才所见,杨芷柔是想诬我去了城东的乐音坊,不惜出了重金让人绑了我,不过叫她失望罢了,好在你替我扭转了局面,多谢。”
这谢,云瑶是由衷的,她未有机会与傅澜多说便一同回了杨府,不曾料到傅澜会替自己说话,心中自然动容。
“可若我早些回来,或是未曾碰面,你待如何?”傅澜不傻,云瑶更不傻,她不信云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回来受杨芷柔的指控,她心里更认为云瑶是有计谋的,她希望云瑶是这样的人,她需要云瑶这样的人。
见傅澜认真的样子,云瑶知晓她的心态,往门窗外睨了眼,这才低声与她说道:“本来我用你的药迷昏了里头的人,就打算逃回来,但我明白杨芷柔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的。所以我买通了那里的红娘,半劝半挟让她知道其中利弊,便来了个偷梁换柱。我知道杨芷柔一定会借着寻我为由带人来看我笑话,所以我便让红娘按着杨芷柔的计划推出一位新娇娘,并与我同名,又与红娘约定事成后付双倍银两,如此,才做好了所有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