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明鉴,芷柔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姐姐有半点觊觎,何况还是名声这样重要的东西!”杨芷柔说着,嘤嘤哭泣起来,娇弱得不行。
宁氏则宽慰道:“老爷,先安抚那闹汉要紧,至于真相如何,对质一番便知。”
宁氏虽心中生疑,却明白杨府和自己女儿的名声更重要。
“你既是来索要报酬,自然要把酬劳之事、白纸黑字一应说清楚、拿出来,如此蛮夷,就真以为我们杨府会怕了你?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的事情是真的,进了官府,谁讨的到好?若再放肆,不说酬劳,就是你自身……”
云瑶不曾把话说满,已然让猴头男子蹙起眉来,他知道云瑶在警告他,只要把来龙去脉说清就可以离去,若再胡闹,她便不会保他周全,一时也静默了。
杨政也逐渐冷静下来,抬头看了眼云瑶,愈加觉得他的大女儿长大了,也像他了,转眼又看向一旁哭泣的杨芷柔,眉头深蹙,又看了眼外头围着的下人,厉声道:“还不各自务作去!”
“是!”
霎那,下人四散。
就在这时,许姨娘和陈姨娘闻风而来,一时大厅里人都齐全了。
杨芷柔见到陈姨娘前来,面色又愤又怨,心底又松了口气,既恨她这不争气的娘,又觉得有陈姨娘在,就算事情真捅了出来,至少还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你方才说是二小姐去你们坊中谋划要绑架大小姐,并以五十定金达成协议,可有证据?”宁氏眉眼间透着股肃色,她是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害自己的女儿。
猴头男子咂嘴:“二小姐精打细算,而妈妈又没那心思,所以并未画押。”
杨芷柔的面色更显委屈,走进杨政就抽泣道:“爹爹要为芷柔做主……”
“不过二小姐把府内马车的特征巨细相告,这才能让咱们一路跟踪,不过途中大小姐下了车,这才叫我们抓错了人,可到底我们也以‘云瑶’的名字推出了花魁,也算是成了买卖……”
“放肆,杨大小姐的闺名也是尔等琅琅上口的?”宁氏听了有些气恼,再温惠也是忍不住了,转头便瞪向杨芷柔,“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好大的胆子!”
杨芷柔噗通一下就跪下,颤抖着双肩叫人止不住的疼惜,“爹爹明鉴,芷柔从来大门不出,如何作祟?”
陈姨娘上前福了福身子,开口道:“老爷、夫人,此事兹事体大,切莫凭借三言两语便误会了清白之人,何况此事处理得当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肆意张扬,只怕对大小姐、对杨府都百害而无一利。”
许姨娘凑着热闹,笑着惊讶道:“呀,这事儿可不能草草作罢,否则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咱们府里索讨钱财了,还不知下次败坏的是谁的名声呢。”
“都给我住口。”杨政拧着眉,显然已经十分不悦,内心正在捋着思绪,他非愚钝,孰是孰非,自然几眼便知。
“你如此上门,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难道你就不怕拿不到钱财,反让自己坐牢?毕竟绑架小姐,罪名也不轻。”
杨政的一席话不无道理,若是寻常人听了此话,确实会被唬住,甚至跪地求饶,可这情景早在云瑶所思之中,她早就把该如何说、如何做悉数告诉红娘,那猴头男子自然不怕。
果然,猴头男子斜嘴一笑,“杨老爷把咱儿的乐音坊想得也太低俗了,妈妈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说到底杨府也是苏州台面上的人物,妈妈若不是看在这份上,哪会干如此买卖?况且是二小姐包票打得响亮,说什么若毁了杨大小姐,那么整个杨府就都是她说了算的,她便是独女了,妈妈这才信了话。我敢来,自然不怕见官的,左右不过吃个板子,可要是这么一闹,杨府在苏州还有何颜面?若咱儿没记错的话,四皇子可还在苏州呢,昨儿个也是歇在咱乐音坊的,孰是孰非,难道四皇子看不出?”
这一来一回,虽猴头男子拿不出证据,可杨政绝不是糊涂人,他昨日是听得死死的,那新出的花魁确实是与云瑶同名,不禁剜了眼地上的杨芷柔,最终派人打发了猴头男子出去,厅中这才安静了下来。
“爹爹……”杨芷柔委屈得直掉眼泪,又去拉宁氏的裙摆,“夫人,芷柔真的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