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夫……我这冒昧来访,先去拜访下你爹才是礼数。”
云瑶保持着笑容:“爹出门去了,要晚间才回来。”
宁画枝去见宁氏本就是冲着想见杨政的,如今听说杨政不在府里,也就失去了见宁氏的心情,何况时日确实多着呢,便由着云瑶带她去了映月阁。
“这儿就是姨妈住的地方,若有需要,姨妈尽管和云瑶说,这两个丫头和小厮,是专门拨给姨妈的。”
宁画枝挺满意住所的,又看见四个人恭顺地朝她鞠躬,心底更是高兴,对云瑶笑道:“有劳你和姐姐了。”
“那云瑶先告退了,晚膳时分再来看望姨妈。”说罢,就带着妙菡离开了。
见云瑶当真走远了,宁画枝才渐渐敛去逢迎之态,傲然之态尽显无余,她瞥了眼荷桃,荷桃立刻会意,站到那四人跟前道:“你们,依次报个名字,叫小姐认认。”
两个丫头忙恭顺地应答了,一个小厮也回答了,轮到最后一个小厮时,他灵动地抬头,恭顺道:“小的南风。”
宁画枝点了下头,伸手抚了抚发鬓,就留下荷桃训话,自己先进屋子里观赏了。
沉木红帐,雕刻玲珑,装潢真真得养眼,宁画枝越看越喜欢,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成了杨府的主人,不觉笑出了声。
听见有人进来,她警惕看去,见是荷桃,当即放松下来,坐到凳子上,摸着桌上的鎏金香炉,心情很不错。
荷桃的面色却没有她那么好,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宁画枝道:“小姐,我方才听他们说,这映月阁……”
宁画枝瞥了她一眼,“这儿怎么了?”
荷桃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从叫南风的小厮那儿听来的全都告诉了宁画枝,原来映月阁是杨府里最低最偏的住所了。
宁画枝听完之后,心情一下子不畅快了。像宁氏、云瑶这类正经的主子,住院子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可凭什么像傅澜这样半路结交的人,也能住进一个清芷院?最关键的是,她一个堂堂主母的亲妹妹、嫡女的亲姨妈,只能住在连姨娘的苑还不如的阁中?
若是一开始就低人一等,那她想往上爬就难多了。宁画枝暗暗打了算盘,待熬到了晚膳时分,见寻双来邀她去青黛院,便立刻过去了。
云瑶早已在青黛院陪同宁氏了,期间她特意回了扶云院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初夏前来。同宁氏先是说了安顿好宁画枝的事,又将怕委屈宁画枝的事情说出来。
宁氏也是心善之人,只是孕期有些敏感,平常又偶尔能听见一些姨妈兴风作浪的事,一时听见“委屈”二字,心中便有了其他的想法,“她不过是来作客的,住下半月也该回去,何苦再折腾出个苑来。只不过吃穿用度上,得和我们一样,不能怠慢了去。”
云瑶垂下眼眸,乖巧道:“云瑶明白,娘怀着弟弟,切莫太操劳,姨妈的事就交给云瑶吧。”
宁氏十分宽慰地笑着,其实有时她在想,若是生的是儿子,只怕不如女儿来得体贴懂自己,所以尽管关敏给她施压得厉害,她亦不后悔生下的云瑶。
这时,宁画枝正好走进来,眼底尽是对青黛院的艳羡,又看到宁氏体态雍容华贵,圆润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见她来了,便忙起身:“妹妹来了。”
“姐姐--”宁画枝又哭又笑地来到宁氏跟前,紧紧握着她的手,二人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
这一个姐妹情深的画面在陈妈等人眼中,自然是感动的,可落在云瑶眼底,尽是讽刺和嘲笑。
也难为宁画枝了,为了抢到名利地位,就连原本的大家闺秀之态也全无,阿谀奉承之态简直是无人可及。
宁氏是喜欢这个妹妹的,难免动了真情落泪,被云瑶和陈妈劝住,怕伤了身子,一行人这才用了膳。
吃食的过程中,宁画枝总是表达出她欢喜宁氏的院子,又羡慕她的生活,哄得宁氏直笑,又打了亲情牌,说想同宁氏好好说话,恨不得直接搬到宁氏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