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看回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的女子面容姣好,雍容之态油然而生,岁月在她的脸上不曾留下太多痕迹,可眼角却依稀可见淡淡皱纹。
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轻易得到。
秋日的太阳并不暖和,宸府里的池水泛着冷意,萧瑟的风吹得人心里竟然有种莫名落寞感。
云瑶面无表情地半坐在床塌上,怀中的宋千语已经僵硬了身子,青色和墨色跪在地上哭累了,已经闭眼睡去了。窗外的阳光射在宋千语的身上,就像给她渡了层亮白的晕轮,随时消散至不见。
云瑶觉得很疲倦.现在她只是想这么呆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可她知道这无疑于让宋千语枉死,让香寒枉死。
她们的仇,她要加倍在那些人身上讨回来。
宸隅接到宸妃的口信时,立刻就吩咐人备轿,打算去杨府见杨云瑶,谁知才要从房中出来,身后就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没转头,就有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当即横在他的脖颈上,“想活命,就别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宸隅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转头,正撞上云瑶冷漠的脸色,心中顿时一怔,紧张道:“怎么是你?”
云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薄凉中带着些许的愠怒,“若我不来,还真不知你是这样‘照顾’千语的,她走了一晚,你却来都没来。”
宸隅慌乱道:“她、她走了?我不清楚……”
“再胡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你。”她的字眼,一个个的从齿缝中迸出,带着凛冽的恨,“在千语被你们折磨至死的那一刻,就该想到后果。”
宸隅张大了嘴道:“你、你敢,我可是右相的嫡子,你就不怕遭受灭府之罪--”
“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再将宸妃构陷前太子染瘟疫、害璃贵人和傅勃生的事悉数抖出来,看看谁先被灭府。”云瑶冷眼看着他,眼底是毫不掩藏的不耻,想起宋千语生前是在这样男子的身边生活,她的恨意就愈大,心中的愧疚也愈深。
如今的她已经不怕被人知晓她会武功,或者说自从与阿娜公主比武之后,坊间对她的流言就未绝口,再加上前段时间暗杀一事,她早已不想隐瞒。
“好好,我说、我都说。”宸隅的表情愈发无辜,眼睛却转来转去,打量着云瑶的面色,咕哝着道:“这都是秋怡郡主,她先是威胁我姐,再来威胁我,若昨晚我不让她去见语儿,她怕是连我都折磨。”
“哦?是么?”云瑶冷笑弥漫,眼底迸发着恨意,“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她这样离世!她的尸骨至今还在房中,你要将她搁置几时?又想瞒着谁?”
“我这便是要去杨府通知静宛郡主的,若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问门外的侍从!”宸隅话音一落,外头就恰巧来了侍从,朝里头唤道:“少爷,去杨府的马车备好了,您好了吗?”
宸隅瞟到云瑶微敛的目光,心下松了口气,朝外头道:“去外头候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直到外头没了动静,他才看向云瑶,一脸谄媚,“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吧,一切都是秋怡郡主在背后捣的鬼,她喜欢四皇子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为了除掉你,自然不惜一切,语儿不过是牺牲品罢了。而且据说,昨晚那些婆子们使劲了手段折磨她,又是扇巴掌又是拿针扎。”
云瑶冷漠的脸上僵了僵,红唇紧抿,没再说话。
☆、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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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隅低头看了看匕首,又咽了口唾沫,悄然要挣脱开,就在他挪动不到半分时,云瑶便将他踹向床榻,然后匕首飞插在了他两腿之间,冷声道:“立即给千语办身后事,若有半点马虎,或者想动杨府,那么就等着整个宸府一起陪葬吧。”
宸隅听出她的话语中,那隐隐透射的杀气,渐有喷薄之势,哪里见过这阵仗,便大气不敢喘,连连点头,直到云瑶从窗户飞走,这才彻底松垮了身子,目光移到大腿间的匕首,身子不自觉被冷汗侵湿了。
云瑶回到院子时,并没有从窗户飞进去,而是正大光明地打了帘子进去,因为她清楚,这个时辰,怕是初夏和妙菡早就来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