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云啧啧道:“没想到,如今苏静好竟是这样的人,从前真是认错了人。”
粉黛道:“她今后还敢啰嗦,粉姑奶奶做香铺子的不嫌晦气,日日拿屎尿泼她。”
罗昭云笑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跳脱。”
送了罗昭云出二门,清浅瞧着她落寞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瑞珠叹息道:“当年,罗姑娘和公子青梅竹马,没料到如今一个卧病在床,一个所嫁非人,真是造化弄人呀!”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清浅感叹了一番回了院子。
粉黛继续叽叽喳喳说起新鲜事。
有罗大人张罗为外祖说情,皇上有了台阶,想必那一线生机越发有希望了。
清浅的心情如窗外的红梅,露出了点点喜色。
正想吩咐将梅花摘下一支,让粉黛带回去插瓶。
婆子继续来报:“孙显夫人来了。”
清浅笑道:“不来都不来,要来一处来了,我去接孙夫人。”
清浅出门接了孙显夫人进院子。
孙显夫人拉着清浅的手道:“老太太听说府上出事,急得不得了,吩咐我即刻过来,我们孙府和杨老首辅同气连声。”
清浅忙谢过道:“多谢老夫人和夫人盛情。”
瑞珠奉上茶水。
孙显夫人道:“老夫人已经让家丁去给太后送信,太后若是回来,必定为老首辅求情,事情便更有把握了。”
清浅喜上眉梢道:“这真是多谢了!”
孙显夫人的眉间略带愁容,鬓发也有些毛躁。
清浅问道:“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
一下子似乎说到了孙显夫人的心上。
她面带悲切道:“我家夫君为了一个庶女,居然和我吵闹不休,我这正室夫人也没什么当头了。”
粉黛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夫人,怎么了?”
孙显夫人唉声叹气道:“老爷从前有段风流债,留下了一个庶女叫宛然,我不计较,从小带在身边长大,想着这两年择一个夫婿,也算是当嫡母的意思,谁料,这丫头自己暗中找了夫婿。”
清浅明白了道:“孙大人觉得是夫人苛待了庶女?”
孙显夫人拭泪道:“可不是!如今日日和我吵闹,我烦不胜烦。”
粉黛笑问道:“孙姑娘找的是什么人?哪家的公子哥?难不成比夫人找的更好?”
孙显夫人撇了撇嘴道:“若是这样,老爷岂会和我争吵,是孙宛然自己去赏花,瞧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说死说活要嫁给他,我也很无奈……”
清浅和粉黛对视了一眼。
这桥段何其熟悉。
粉黛快言快语道:“怎么如今都喜欢找进京赶考的举子?上回东郊有个大户人家如此,前段时间工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如此,如今孙姑娘又如此?”
是呀!
清浅心中也有些好奇,但如今怀恩的案子在前,她无心旁顾。
孙显夫人挥了挥衣袖道:“怎么有些怪味!”
粉黛笑道:“夫人,方才奴婢在……”
清浅忙接过话道:“粉黛帮着福利掏粪,染了味道,正要下去换呢。”
孙显夫人笑道:“这孩子倒是忠心。”
送了孙夫人出府,清浅吩咐白芍:“赶紧吩咐厨房,做一大桌菜肴,给粉黛打包了回去,堵着她的嘴,不然不到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是她撒了苏静好一身屎尿。”
白芍笑着去了。
粉黛叽叽喳喳了半日方离开。
清浅心中有事,用过晚膳后,对着窗棱支着下巴想心事。
不觉天色已黑,今夜没有月亮,乌云似乎卷积着力量,要孕育一场风雪。
瑞珠取了带毛的披风给清浅披上,笑道:“再过几日要笼炉子了。”
两人正筹划着单买些银炭,给罗昭云、小林子、青鸢家送去。
黑暗中一人夜行而来,带着风霜的凉意。
是袁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