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罪臣之女,何以当一国之母,何以干涉朝政。
“到老王爷的府上抱怨?这是朕颁布的制度,要是抱怨为何不到朕的面前,还是说在他们心中,朕的权利还比不得老王爷?”
轩辕璃夜云淡风轻的说着,却是在四两拨千斤,吓得段老王爷忙跪在地上。
“老臣惶恐,老臣绝无此意……”
“那老王爷今日来是什么意思,朕倒是不明白了。”轩辕璃夜已经没了耐心。
若是他再不知进退,就别怪他拿孝亲王府开刀,别以为先皇的遗旨就是万能的。
段老王爷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双手撑在冰凉的地面紧握成拳,不停的颤抖着。
如果说上次皇上对他还有着半分的客气,如今才是真正的绝情。
轩辕璃夜站起身,走出御书房,什么话也没说。
一股强大的压力随着轩辕璃夜的离开而消失。
段老王爷瞬间瘫软在地上,后背的朝服已经全部被浸湿了,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就在方才,他以为皇上会下令处置他,毕竟朝堂上的许多官员已经被皇上罢免了,有的甚至查了家底全部充公。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赏花大会
段老王爷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门,更不知自己是怎么坐上的马车,等回过神时,他的双手已经僵硬成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不停地颤抖,上面的突起的血管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格外的吓人。
他到底是低估了皇上,皇上就是一只狮子,你以为他已经陷入了沉睡便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他一直醒着,看着你在他的面前如同跳梁小丑。
马车行驶了很远的距离,段老王爷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如今只怕皇上的面儿他是见都见不着了。
回到孝亲王府,门口的管家立刻上前一步将老王爷扶下马车。
府里的王爷段谨龚也走了过来,一袭藏青色的锦缎袍子,上面绣着华贵的暗纹,面目严肃,“父王,事情办得怎么样,皇上他知是否愿意收回成命?”他真正担心是这个。
皇上颁发的新制度与他们这些世袭传承的士族最是不利,就算他们不上奏,也会有人吐露不平,他就不信皇上的新制度能坚持下去。
再说了,父王是谁,那时跟随着先皇打江山的人物,皇上无论如何也会卖几分面子的。
段老王爷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额头的皱纹不知道堆成了多少个“川”字。
他在段谨龚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皇上不仅没有将为父的话听进去半个字,反而惹得皇上龙颜大怒,险些配上了我们孝亲王府,皇上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啊。”
段老王爷双手背负身后,只一个劲的摇头,如今他是真的没辙了。
段谨龚惊骇,他想到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甚至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想到竟然惹得皇上不快。
皇上本来就不待见他们孝亲王府,如今怕是打算直接斩草除根的吧。
段谨龚紧跟在老王爷的身后进了府,“如今父王打算如何,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等着皇上将孝亲王府一点一点收拾干净,那时只怕才是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虽然孝亲王府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手里还有些实权,若是皇上真的下了狠心将权利全部收回,孝亲王府才是真的完了。
“如今为父也没有办法,走,跟为父去落羽院,问问茗羽有何办法。”
落羽院是段茗羽的院子,虽然他是府上唯一的嫡出世子爷,但是却住在最偏远的院子。
不仅如今,不要任何丫鬟仆从,从来只有他一人。
段老王爷和王爷一同去了落羽院。
一进入落羽院就能闻到一阵莲花的香气,原是这院中有一个偌大的池塘,里面种满了稀有的并蒂莲。
如今正是莲花独领风骚的季节,池中的并蒂莲自然开的格外的繁多。
不仅并蒂莲十分少见,就是这样多的颜色也实属难以寻得。
粉的、白的、黄的……开满了池塘,一根花梗上开着两朵,难得稀奇的是有的一支上的两朵并蒂莲颜色不同。
时不时有蜻蜓早早的霸占了最美的花儿,即使微风吹拂它们也不舍离去。
段老王爷和王爷此刻却是没有心情欣赏这满池的荷花。
他们正准备去段茗羽的房间,才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坐在池中的亭子里。
段茗羽依旧是一袭锦白的绸缎长袍,袖口处用银丝线绣着几片错乱的竹叶,那竹叶看似错乱却又十分有规则。
他的面前摆着精巧的玲珑棋局,一手执白玉棋子,一手执黑玉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他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的眸光深邃,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怎么也进不去。
段老王爷走到他的跟前儿,段茗羽才缓缓抬头。
他站起身,“爷爷,父王,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平淡如丝毫不起波澜的湖面,与凤轻语说话时的激动语气判若两人。
“茗羽,爷爷今日来是想问你对于皇上的新制度有何应对之策,你一向才智过人,想必一定是有办法,所以我和你父王才会前来?”
虽然茗羽是他的孙子,可是在面对这个孙子时他总是有几分敬畏的,按说他是他的长辈又是嫡亲的爷爷,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
大抵是因为茗羽生性冷淡,不喜人靠近。
段茗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上的白子悄然落下,“新制度?爷爷说的可是科举制度?”他那天也在街上,皇榜的内容他看了,说实话,唯一的感觉就是对皇上的佩服多过于家族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