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佳音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径直走到秦怡倾的面前,秦怡倾想着应该是皇太妃吩咐的,所以就伸手接着,“太妃娘娘,这是……”
“里面放的是执掌后宫的凤印,在哀家这里放了多年了,如今你来了,哀家就能彻底将重担交给你了。”
皇太妃似是呼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些年,凤印在她手中她还真有些愧疚,她身子不好,也没太过用心管理后宫事宜,所幸也没出乱子,如今倒是真的轻松了,这种将重担放下的感觉实在舒心。
听皇太妃这么一说,秦怡倾顿觉手中的沉重,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不过既然她身为皇后,这是她的责任,是她迟早要做的事情。
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
“对了,皇上昨夜可曾与你圆房,本来这是皇上个人的事,按理说哀家不该过问,不过关系到皇家的子嗣,哀家还是不得不多问一句。”虽然今早管事的嬷嬷已经跟她汇报过了,那绢帕她也见过了,可是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秦怡倾的脸一白,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佳音又看了看身边的弦儿,最后落在皇太妃的脸上,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欺瞒皇太妃她不敢,可是说实话皇上那边肯定会…。
“但说无妨,佳音是哀家的贴身宫女,自然不会乱嚼舌根,站在皇后身边的也是皇后的信服无疑,不用有所顾忌。”皇太妃见秦怡倾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猜测更肯定了几分。
弦儿看着秦怡倾,正疑惑着娘娘为何不说话,昨夜娘娘明明与皇上圆房了,今早她都看见床上的落红了,而且娘娘早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娘娘这会儿倒不说话了。
她虽想替娘娘说,但也知道这是在皇太妃面前,哪儿有奴婢开口的道理。
秦怡倾眼眶微红,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扑通一声十分地响。
“回皇太妃,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得皇上的欢喜,皇上才没有碰臣妾,臣妾以后一定努力……”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又觉得失礼,只能抬袖抆去,强忍着。
弦儿震惊了,她不知道皇上没有碰娘娘,怎么会这样?
皇太妃看着哭成个泪人儿似的秦怡倾,也心疼不已,她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可苦了这个丫头。
皇太妃起身走到秦怡倾的面前,弯腰将她扶起来,“好孩子,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哀家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来日方长,皇上会明白你的好。”皇太妃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替秦怡倾抆眼泪。
秦怡倾抬头看着皇太妃,抽泣了两声止住哭声。
她从小就没爹没娘,跟着爷爷一块长大,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温暖。“臣妾知道了。”
“好孩子。”皇太妃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你可有埋怨皇上?”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如她一样几十年来不求任何的回应。
秦怡倾摇头,她从来没有埋怨过皇上,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怨亦不悔。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臣妾自小便想嫁给皇上,如今心愿已经达成也该知足了,不会埋怨皇上。”
皇太妃看着秦怡倾越发的满意,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
“那就好,佳音,将先皇赐与本宫的凤簪拿过来。”皇太妃吩咐佳音,第一次见儿媳,总要给个见面礼。
佳音微微失礼,“是,太妃娘娘。”
佳音走到内室,将皇太妃梳妆台上上着锁的盒子拿出来。
皇太妃打开盒子,将里面静躺着的一支凤簪拿出来,秦怡倾也看着皇太妃手中的凤簪,一时被它的精美闪了眼睛。
凤簪是一只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交织在一起构成的,金光闪闪,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刻的栩栩如生,像是活得一般,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金簪。
“这凤簪是哀家在第一年进宫的时候先皇赐予的。”
秦怡倾看着皇太妃一脸幸福地回忆,忍不住地羡慕道,“先皇当时是不是特别喜爱母妃,要不然也不会将如此贵重的凤簪赐予母妃。”这对于一个进宫的女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殊荣。
听到秦怡倾对她称呼的改变,皇太妃笑道,“不是,先皇不爱哀家,或许后来对哀家多了几分喜欢,但绝对不是爱,先皇爱的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先皇后,即使如此,哀家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几十年如一日,直到先皇逝世。”
这些话她很少跟人提起,以前她以为这些事是她的不幸,现在想来她是最幸福的,她将太子抚养成人,皇上宠爱她,如今更是有了晨曦,她的一生,值了。
别人或许当一个故事来听,可这些佳音也是知道的,如今听太妃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娘娘心里的苦她是知道的。
秦怡倾不知道皇太妃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在臣妾心中,母妃一向是高贵无比的,没想到母妃也如平常女子一般有诸多烦心事。”
“不管站的多高,始终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便能活得快乐。”
“臣妾知道了,多谢母妃。”
两人说了一些体己话,秦怡倾的心情好了许多,离开的凤灵宫的时候嘴角也是带着笑容的。
想开了心也就开阔了。
佳音望着秦怡倾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道,“太妃娘娘为何要跟皇后说这么多,奴婢看来,这世上的女子没人能够比得上太妃娘娘。”
“佳音啊,哀家也是不希望那孩子钻牛角尖儿,将来走错路,对皇上不利,今日看来,皇后倒是比哀家想象中更懂事,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无愧于先皇。
“佳音明白了。”
“明白就好,看看晨曦是不是醒了,哀家怎么耳边老是她的声音……”
凤轻语回了沉阳殿,叶秋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明日就要离开西垣了,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这几日,她知道欧阳忙着婚事,也一直不得空,没有机会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她想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天下,欧阳是否也想分一杯羹。
“娘子,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你跟皇太妃道完别了?”听叶秋说她刚从皇太妃那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