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容慎猜卢氏肯定觉得非常枣手,一个是因为她年纪还小,一直养的跟一张白纸一样,卢氏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接受过那么现代化的青少年性教育,这时候肯定不好开口;再一个原因,就是今天来要普及的东西太多了,卢氏肯定怕她记不住,比如大姨妈到底为何物。

可没想到,卢氏身后还默默跟着一个脸色僵硬的高个子姑娘——容悦。

容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加尴尬了……

不过卢氏可比她预想的淡定多了,大约也是卢氏女出身的缘故,到底是大家闺秀,并没有那些小家碧玉身上的怯意,说起这些也是落落大方。

容慎其实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都是老司机了,虽然没啥实战经验,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纸上谈兵有什么可怕的。可她是容慎啊,裕国公府一张白纸的容六姑娘啊,这时候还是要装一下“好清纯好不做作”的模样的,因此也是全程内心淡定脸上羞涩的模样听完卢氏的科普。

倒是容悦,自小就寄养在长房之下,没有了容慎这样的“知识储备”,冷不丁听到这些到底还是有些拘谨。她又是个傲娇的脾气,明明脸颊都要热到可以煎鸡蛋了,还非要硬撑着佯装淡定,容慎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暗暗感叹了一句。

都假装的挺辛苦。

第二日,正是观星台千挑万选出来的黄道吉日,容慎一大早就被一群婆子丫鬟簇拥着起来梳妆打扮了。

她这些天一直见缝插针地睡懒觉,哪起来这么早过,大公鸡还没起来打鸣呢,她先起来准备了。容慎迷迷糊糊地被几个婆子转着圈折腾,心里这个怨念啊,凭什么就连结婚都是新娘子辛苦啊,新郎也没什么可折腾的,最起码还能睡个好觉呢。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容慎都快站着睡着了,这十来层的新装才算穿完,被静荷扶着坐到了梳妆台前,又给戴上凤冠,这才稍稍有点清醒。

不是被镜子里那个红妆佳人给惊艳的,虽然化了妆凤冠霞帔的她确实比往日惊艳,而是……这个叮叮当当啰里啰嗦的东西,还真是挺沉的。

因为是炙手可热人的容家的喜事,又是双姝同时出嫁,嫁给的一个是当朝太傅之子,一个是红颜良配的静王殿下,十里红妆自不用说,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几乎占满了长平的街道,周遭挤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既想看看裕国公府的排场,又想看看两个新郎官的出色模样。

后来史书上说,这一天的盛况,甚至达到了万人空巷。

叶翡身穿一身大红色广袖长袍,腰间尽是美玉,墨色的及腰长发今天全都利利索索地绑了起来,束在精致的金冠里,看起来挺拔英俊,气宇轩昂。

这个人,只是随意地骑在马上,心思全然没在周围,一心奔向前方迎娶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所过之处却无不令人神思恍惚,恨不得追随他而去。

人群中有姑娘说,若是能得到静王殿下的一眼垂青,纵是孤独一生年华老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也不知道那容六小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得此良人,朝夕相对。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这话用在男子身上也未尝不可,他们都是为了让自己的爱人而在见到或者见不到的每一个日子里努力,变成更加美好的自己。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主动凑过来,笑着对他说,你真好看。

这么多年了,她们靠近、疏远、重逢、相恋,幸而他没有辜负心中期许,生得一副骗人的皮囊,终于将她蛊惑到手。

叶翡从喜婆手中接过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握住,容慎的手有点凉,柔柔糯糯,握在手里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和他的手掌恰好贴合。

红色的盖头下,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向清冷寡言的静王殿下牵起新娘子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忽然找了魔似的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阿慎,我来娶你了。”

☆、第59章 好酒

按照大干的惯例,到了皇宫,本应该有宫里的嬷嬷引着新娘子去洞房,容慎被叶翡牵着走了许久,却没见他撒手。

直到迈进了鎏金的门槛,被叶翡领到大红绸缎的宽大床榻前,容慎这才反应过来,叶翡这是直接将她送到了婚房里。

他不是应该出门应酬,晚上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挑开她的盖头的吗,怎么就直接跟过来了?

门外的喜婆心情大抵和容慎一致,她们也在这宫里多少年了,各府的王爷娶亲,那新娘子都是经她们手的,哪有新郎丢下外面的宾客不管,自己把新娘子送回来的道理哟。

不过想到叶翡去迎亲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的那事,她们也就释然了,静王殿下是被这个容六姑娘——不,现在应该叫静王妃了——给迷昏了头脑,这会儿估计巴不得直接留下不走呢。

这一路上叶翡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容慎觉得手心都出汗了,这个人刚才干嘛突然亲她的手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虽然盖着盖头,却不聋,可是听到周围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了……

虽然昨日里纸上谈兵时容慎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可真的到了眼下,容慎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还残留着汗渍的小手在金丝勾凤凰纹的鲜红喜服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微微有些紧张。

视线猛地一亮,头上的重量也随之忽然消失了。

容慎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直直地撞进了那人漆黑如暗夜的漂亮眼睛里。

叶翡弯着腰正对着她,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她的凤冠,盖头已经被丢在了地上,红衣黑发,绮丽非常。

容慎蓦地将眼睛睁得更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姑娘眼底的惊艳展露无疑,叶翡只觉得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暖流来,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愉悦,脸上也绽开了一个惊艳绝伦的笑容。

“我,我的凤冠……”容慎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好不容易找回了理智,这人又笑了,他怎么能笑呢,他一笑她就双商下线了呀!

“不沉?”叶翡晃了晃手上的凤冠,他自幼精通六艺,虽说不能如项王一般轻易举起千斤巨鼎,可臂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就连他都觉着单手拿着这凤冠有些吃力,她能不觉得沉么?

容慎当然觉得沉了,可这和卢氏告诉她的步骤不一样,叶翡不按常理出牌,她实在有点迷茫……

“可是……”她应该带着这个压得她脑袋疼的玩意儿一直等到晚上叶翡回来掀她的盖头啊……啊对了,还有盖头呢……

叶翡好像看出了她的困窘,笑着将那凤冠放在一旁的沉香木架子上,抬手揉了揉她额前被压得有点乱的碎发,宠溺道:“你若是顶着这个等到晚上,必然要头痛的,左右是我来掀,早些晚些没有什么大碍。”

原来是他体贴她难受,她还以为……不不不,她什么都没以为……

容慎被自己的脑洞羞红了脸,这会儿更不敢抬头看叶翡了,那人还弯着膝盖在她对面站着呢,他离得那么近,眼睛那么亮……

她刚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猥琐了呢,就被那人忽然间的靠近给吓了一跳。鼻翼间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就和那时候他留给她的那件外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转眼间那人已经和她近在咫尺,还未等她反应,长臂一展,已经将她拥在了怀里,手臂牢牢地叩住她不堪一握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柔软的唇便覆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容慎:我滴妈啊……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

她伸手去推他,小手抵在他精瘦的胸前推阻不动,竟是一愣。这个……身材……唔……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