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俊没想到任务来的那么快,嗯嗯唧唧地在苏疏樾怀里撒娇,让她手把手的教他拿钢笔。
握着小肉手的感觉有点奇怪,软绵绵的像是多馅的小包子。
教了苏昌俊,指点了苏蝶儿看什么书,苏疏樾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霍公馆换衣服,跟陈莹出门看戏。
这个约还是前个星期约的,苏疏樾想着今天要收房子打算推掉。
可是陈莹早上特意打了电话提醒,不好推才打算出这趟门。
“姨太太前面有学生抗议,可能要绕路去戏班子。”司机按了几声喇叭,见前面堵得严严实实,出去看了一眼,无奈朝苏疏樾道
“怎么又有学生抗议?”苏疏樾讶异,开了车窗往外看,“前面是律师楼?”
“的确就是律师楼那段路给堵上了,说不定就是抗议那个姓房的律师乱说话。”司机见苏疏樾好奇,干脆叫住了个过路人,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还真让这个司机猜对了,前面的学生抗议果真就是抗议房杰凡。
这段时间盛州有热门词汇榜,苏疏樾的名字估计能排到第一。
她之前在律师楼说的话广泛传了出去,有人对房杰凡挑人打官司有兴趣,然后调查了以后发现房杰凡还真是挑人打官司。
他号称律师界的“百胜将军”,是因为他只接百分百会赢的官司。当然这是他的自由,闹到抗议是有人发现,他利用舆论胜过几次官司。
盛州曾经有一件轰动的杀夫案,房杰凡是男方的代表律师,因为这个案件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他就在报纸上放假消息,把女方说成了荡妇,散布了许多虚假消息,引导舆论告了几次,虽然证据不足但被告受不了精神压力自杀。
这些天王岱岳告小报告的满城风雨,受那篇登在《风月》的小说影响,学生自发组织了个“原谅”小组,帮助协助王岱岳调查。
现在他们就是在律师楼下声讨房杰凡。
“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他那么说姨太太,现在总算是得了报应。”司机笑着朝苏疏樾道。
苏疏樾点头,她不大记仇,但是能听到欺负过她的人倒霉,不开心都对不起自己。
到了戏院门口的时候,陈莹已经到了。
陈莹的打扮依然妩媚,大红的嘴唇,高叉的旗袍,头发梳了个高髻,簪了金镶玉蝶翅步摇。
虽然打扮的十分闪亮,但是苏疏樾看着她脸上粉涂得有点厚,神色似乎有些憔悴。
“陈姨那么忙还劳烦陈姨陪我一起看戏,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我能忙什么,在家也是闲坐着。”陈莹美目扫过苏疏樾身边的两个卫兵,“今天吴副官怎么没在?”
“他有公务要处理,大人留下吴副官是为了公事,哪能让他跟着我这个妇道人家到闲逛。”
“什么公事,不就是为了不叫你受委屈。”陈莹朝苏疏樾眨眼,娇笑着打趣她。
苏疏樾笑着不说话,挽着陈莹进了戏院。
秦腔苏疏樾从来没听过,进了场苏疏樾才晓得是热闹不过的戏剧。
旋律高亢激昂,荡气回肠,板胡锣鼓如同洪钟,
陈莹没料想到会那么吵,见苏疏樾坐下就入神的盯着台上,本以为她这个年纪留过洋,说喜欢听戏只是场面话,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
听着闹哄哄的戏剧,陈莹越发没精神:“霍将军快回盛州了吧?”
陈莹的声音掩在锣鼓喧天的唱词之中,苏疏樾过一会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快回了。”
说完,苏疏樾觉得自己态度不够正确,眉头轻蹙地添道:“不知道陈姨在督军府听到什么信没有,虽然知道将军这是为公事出门,但我一点信都收不到,总是忍不住忧心。”
“疏樾这是在哄我罢,霍将军把吴副官都留在了你身边,你怎么会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陈莹语气调侃,就像是苏疏樾故意瞒她似的。
苏疏樾笑容难掩苦涩:“我惦念着将军,却不知将军的心里我能不能分到一个小角落。”
陈莹打量着苏疏樾的神色:“那么些天,难不成他连电报都没与你发过?”
苏疏樾摇头:“我问吴副官,吴副官便说没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没消息,还是大人还未把我当做自己人。”
台上演到了孟姜女哭长城那段,孟姜女哭声哀婉凄凉,苏疏樾虽然跟陈莹说着话,但心神一直放在台上,听着眼眶无意识就泛了红。
陈莹本来还有话说,看到苏疏樾的神态就住了嘴。
苏疏樾说完本以为陈莹会安慰她两句,但久久没听到声音,抬头就见陈莹眉心萦绕着一丝没掩藏好的焦急。
这段日子苏疏樾跟陈莹见了几次面,她隐约都能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今天好像更明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督军府出了什么事。
十几个姨太太,陈莹看着得宠,估计家里面也有不少难对付的事情。
陈莹不说,苏疏樾也不好多问,默默地继续看戏。
等到戏散场,陈莹的劲头明显没开始那么好,苏疏樾本来想约她再喝一杯咖啡,见状也没多邀。
“等到陈姨有空,咱们再出来相聚。”
陈莹看着苏疏樾妩媚中带着清纯的脸蛋,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难让男人移眼,怎么就没抓住霍成厉的心,竟然一点霍成厉的消息都没有。
还是霍成厉已经信任了她,让她在她面前做戏。
不管是哪种对她都没有好处。
陈莹头点的有几分勉强:“好。”
在回去的路上,苏疏樾忍不住回忆陈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