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过去,但是不急,王律师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了,约定的时间有些急,等到有空我再去拜访苏先生。”
两人匆匆别过,到了大剧院,苏疏樾见到黎宽直接问道:“最近城里又有什么事了?我路上碰到王律师,他见着我就叹气。”
苏疏樾脱了呢绒大衣,坐在沙发上摘手套。
“岱岳啊,他最近是真的忙。”
最近就没有几个闲人。苏疏樾在家里面避风头,把大剧院全权交给了黎宽,连电影设备那些也交给他对接,虽然赵秘书也在旁帮忙,他也累的够呛。
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弄得都是文人的玩意,如今半商不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
在柜里取了茶叶给苏疏樾倒了杯热茶:“大老板是想先听剧院的事,还是岱岳那边的问题?”
看这架势都得听,苏疏樾睨了他一眼:“说吧,王律师那边是不是工会出了问题。”
黎宽点头:“之前那些在盛州建厂的洋人不是施压让政府解散工盟,被霍将军揍了一顿消停了,工会的上层费力周旋本以为没事了,章秋鹤死了又捅了大篓子。”
“他们是想辞工还是关厂?”
苏疏樾哼笑地道,这两种都不可能,洋人说他们多委屈,能有多委屈。华夏工人低薪,地又便宜,连税收都低的不成样子,他们在盛州简直是躺着赚钱,要是舍得关厂就怪了。
“这两样他们都做了。”黎宽面色凝重,“这事太大,报纸被压着不让写,你今天来走得应该不是银岭路,哪儿被失业的工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疏樾愣了下,那么大的事她竟然没听人跟她说。
“那些商人可能是怕霍将军当上了督军,他们不好过,所以就用这种办法施压。上层打架,下层遭殃,再加上梧州又乱了起来,有些百姓往盛州跑,盛州街头都不如以前平静。”
而且又到了冬季,苏疏樾想想就知道现在的状况很差。
“说完了岱岳忙的事,现在来说说大剧院,朝阳有一半的成员按着你的嘱咐,去了各省跟民间戏剧团交流学习,剩下的成员隔天排戏,虽然还有晨光和其他的剧团入驻了大剧院,增加了不少排期,依然是场场爆满,不少人埋怨买不到票。”
黎宽才喘了一口气继续:“知道我们要做电影,就是说了这次不需要入股,都有人赶着给我们送钱,退了就继续送,说是支持华夏文化发展人人有责。”
苏疏樾看着黎宽,黎宽更无辜地看着苏疏樾。
“现实就是这样,吃不上饭的工人流离失所,但还有一大票人手里有闲钱没处花。”
听着,苏疏樾觉得怪不得王岱岳朝她叹气了,要是她也想叹气。
“把会计叫过来,看看能帮王律师什么忙,别叫他见着我就叹气,至少露个笑脸。”
“苏学姐,你要揽事?”黎宽一急就爱跟着杨茜他们一样叫苏疏樾学姐。
“工人的事有政府,还有工会的人会处理,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让你出头的意思。”
霍成厉打算娶苏疏樾为妻已经不是秘密,苏疏樾现在虽然不算是完全代表了霍成厉,但她的一举一动在旁边看起来就是霍成厉的意思。
黎宽不想让苏疏樾插手,就是怕她顾此失彼,发生家庭矛盾。
他担心的事,苏疏樾不用多想,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黎宽不知道,她现在不止不打算讨好霍成厉,还恨不得他脾气再发大点。
所以不想也不打算揣摩他的心思。
“你觉得我出点钱,就会坏了他的大计?如果他那么不堪一击,还想当什么督军。”
苏疏樾说的那么明白,黎宽表情尴尬:“可能霍将军另有计划,你们说不定可以先商量商量。”
“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簇拥者了?”苏疏樾挑眉把手套带回了手上,起身出了办公室,“赵秘书,麻烦帮我办件事。”
看着苏疏樾背影,黎宽锤了锤头,连忙跟了上去,他还真成了事多的三姑六婆,大老板下达的命令不听,尽去操心老板的私事。
在会计室清点收入,比苏疏樾预估的高一些,但也不算是高太多。让她惊讶的是另外一笔“支持电影发展”的收入。
“他们的闲钱还真是不少。”
苏疏樾不缺钱,但看到这笔意外之财,眼里都忍不住流露惊讶。
在现代倒是有导演剧本没定演员没选,就有大老板急着预定投资,她这边更厉害,他们连赚钱都不打算赚,就是单纯给她送钱。
“童先生的剧本写得怎么样?”
苏疏樾本以为童冠霖只能写社会,没想到他爱情戏也挺拿手,跟他聊了聊,看过他写的几个故事,就让他写电影剧本。
“初稿好了,就等着你过来看,或者我们送到公馆。”
“听你语气,剧本很惊人?”苏疏樾调侃了黎宽声。
见苏疏樾玩笑的眼神,黎宽心里松了口气,他这老板气来的快,走得也快,不记仇的性格让人觉得轻松。
“你看了也会觉得惊人,估计能赚盛州大票夫人小姐的眼泪了。”
“不止是盛州,话剧有表演形式的限制,如果只打算赚一个城市的钱,拍电影可不是什么好的赚钱方法。”
黎宽怔了怔,苏疏樾的意思他半懂不懂,但却不妨碍他热血沸腾。
“大老板,你每次带着笑跟我讲道理,我都恨不得多洗几次耳朵,怕自己漏听了几个字,错过了足以让我懊悔终身的大变革、大发展。”
黎宽这话虽然有夸张逗趣的成分,但却得到了一片应和。
“跟着苏学姐,就好像处处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