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疏樾捂着胸口止住了咳嗽,斜眸打量霍成厉,没胖没瘦,神采精神的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好事,容光焕发到脸上都渡了层光。
他既然还能去接她,就证明人身和行动完全受自己支配,毕荣根本没有囚禁他,他现在的状况比她想象的好上千倍。
她决定要来的时候,已经想过这种情况,但还是来了,现在见状也是确确实实的后悔。
闻言,霍成厉不辩解,只是开始脱上衣。
苏疏樾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这男人不会以为她来找他,是给他释放什么信号,他现在脱衣服算是什么一回事。
“我来只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如果真是因为我泄露了行踪,那不该是你一个人在泸州,我也该在这里。不过霍大督军在这里纯粹是度假,那我现在就该启程回去了……”
苏疏樾说话期间霍成厉一直没有停止自己解扣子的动作,眼睛盯着苏疏樾,动作慢条斯理。
苏疏樾被他看的不自在侧过了头,霍成厉却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摸他腰间的伤口。
手忽然碰到了湿滑的液体,苏疏樾惊的屈指,就听到霍成厉略哑的吸气声。
转眼苏疏樾这才看到霍成厉身上的伤。
一道利器划过的伤口在他肚脐上方,伤口只是简单处理过,并没有进行包扎缝合。
虽然伤口没有深可见骨,但是不及时处理发生感染没命也不是没可能。
苏疏樾手颤了下:“你受伤了不给医生看,给我看什么。”
“昨天下午被刺了一刀,回住处就看到了吴孟帆发的电报。”
接下来的话霍成厉不说苏疏樾也懂得,因为看到了电报马不停蹄的来接她,所以没有时间包扎伤口。
“我在泸州的确不算是阶下囚,但还是有些麻烦,章家那几个虽然没本事,但站在他们身后想分一杯羹的人不少,这伤就是章振铭约我见面,我与他身边的武士较量留下的伤口。”
解释完,霍成厉觉得漏掉了什么,看着面前的女人补充道:“我虽然被划了一刀,但那几个都没了脑袋。”
无论什么时候霍成厉都不忘告诉自己女人,她的男人十分强大。
苏疏樾笑不出来,盯着霍成厉的伤口:“是东瀛人?”
这斜切的伤口,看着就像是东瀛人用刀。
霍成厉点头:“想要跟我比试刀法。”
“你会?”
“我什么不会?”霍成厉反问,自大的模样让人想打他巴掌。
苏疏樾盯着他看了半晌,不止没打巴掌,还叫外头守着的人请医生,他的伤口需要清洗缝合。
霍成厉一直半靠在床上看着她忙活,见她倒了水,也不接杯子,而是凑脸过去等着她喂。
以脸色来说,苏疏樾睡了一觉之后虽然好了不少,但跟霍成厉的容光焕发比起来,越看越苍白。
霍成厉气色好到苏疏樾都怀疑他身上伤口是画的。
“不喝就算了,我看你的你的好气色,那道伤口对你而言可能连抆破皮都不算。”苏疏樾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小口小口把杯里热茶喝了。
霍成厉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嘴巴一鼓一鼓的,手痒想去戳,只可惜两人的距离太远了点,不怎么方便。
闪过这个念头,霍成厉自然而然的下床,移到了苏疏樾的旁边,手还不老实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疼当然是疼,我虽然没你那么怕疼,但身上的肉被刀子划开,没人的时候我也痛呼好几声。”
感觉到苏疏樾想逃,霍成厉按紧了她的肩膀,低头凑近她的耳畔道:“可是这要命的疼,见到了你全都被我抛到了脑后,被你抱着我只记得千万叫你别松开我,哪还记得身上有伤。”
低哑的嗓音带着愉悦的笑意,合着濡湿的气息一起送入苏疏樾的耳中。
苏疏樾情不自禁战栗了下,她没失忆霍成厉那么一提醒,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她见到霍成厉,是她主动抱了上去。
他是因为怕她松手,所以才没去包扎伤口?
苏疏樾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她的晕船症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下船就好的那么彻底,要是能让她晕上个几天不就好了。
“你在泸州还有什么事要做?已经有人猜测你不在盛州了,陈阳又找了我一次。”想不到回什么话,苏疏樾非常怂的选择转移话题。
“你得陪我再留两天,解决章家的人,我与毕荣还有些事要解决。”
他虽然不在乎霍家的人,但也不想有人拿他们来威胁他。
毕荣与东瀛人来往过密,却又不愿意成为傀儡,就想拉他下水。
如果非要选一方合作,他这个新上任的督军,怎么也该让为他上头做点事,送中央一份礼。
“我很高兴,高兴你来。”霍成厉突然抬手揉了揉苏疏樾的头,“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回到盛州人走楼空。”
如果问苏疏樾最受不了霍成厉什么,大概就是她受不了他示弱,本来她还因为霍成厉乱揉她的头,想狠狠捏他一把,听到他紧跟略带落寞的话,想掐人的感觉就淡了。
各种话在嘴里转了转感觉都不合适,正好外科医生来了,苏疏樾松了一口气打算出去。
“你留下来陪我。”霍成厉拉住了苏疏樾的手,想到她胆子小,“要是害怕就闭眼,我忍着不发出声音。”
“医生应该会打麻药。”
苏疏樾淡淡地道,脚步也没有往外移动。
清洗了伤口,医生进行缝合,因为不是太复杂的伤口,医生还有闲心乱看,苏疏樾盯着伤口察觉他不怎么专心,不由道:“医生下针注意些吧,虽然人不是衣服要什么针脚细密,但伤口封的不好对愈合也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