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这么讲,我看这位姑娘挺可怜的,她……”
“你们三个,让你们在外面接客,你们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最近坊里的客人少了很多吗?”里面走出一个丰腴的浓装老鸨,捏着秀绢,一出来就板着脸开始训人。
“是不是妈妈对你们太宽厚了,让你们有恃无恐,连揽客都要偷懒。”
“妈妈,您误会了,我们哪敢啊,都怪兰花,非得要跟这个叫花子说话,我们是怕她被这个叫花子染到病了,继而传给客人们,这才苦口婆心的劝着。”春花刚刚的嚣张尽皆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一种风骚魅惑,摆着腰肢,嗲嗲的说着,末了,还有手绢儿拭了拭泪,“可是兰花非旦不领情,还把我骂了一顿。”
闻言,老鸨瞪向兰花,兰花一慌,急忙道,“妈妈别误会,兰花不敢偷懒,这位……这位女子说要来咱们仙乐坊做事,兰花以为,她的身段姣好,嗓子细润,若是她来了,咱们仙乐坊的生意定然能好起来,只是这位姑娘身负重病,兰花才多嘴问了一下。”
老鸨视线一移,挪到重重咳嗽的杨楚若身上细细打量。
衣裳褴褛,却气质清华,身负重病,却昂然挺立,不卑不亢,脸色苍白,却意定神闲,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洁白雪莲花,馨香扑鼻,香飘万里。
虽然看不出容貌,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却让老鸨震撼了。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眼若秋波,双瞳剪水,明明清澈透明,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沧桑孤独,甚至有一种她看不出来的灵韵,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眼睛,比她两个头牌的还要胜出无数倍啊。
往下一看,一袭麻衣随意裹在身上,腰间布带轻轻一束,完美的身材被勾勒得玲珑有致,婀娜多姿。
老鸨有一瞬间的惊艳。她阅人无数,又岂会不知,这幅身材堪称一绝啊,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有一种让人想扑倒的冲动。
老鸨眼睛一亮,不由得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
“咳咳咳……咳咳咳……”杨楚若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扶着雕梁石柱,只怕早已站不稳了,那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整个肺都给咳了出来。
老鸨的激。情瞬间消失,犹如一盆水当头浇了下来。
就算长得再好,那又如何?这身子……她实在不敢收。万一她一进仙乐坊便死了,那不是晦气吗?仙乐坊的名声也要被她搞砸了。
“姑娘,我也想收你,可你这一身的病,我们仙乐坊不敢收啊,你呢,打哪来的就往哪去,别仵在这里影响客人啊。”老鸨心里直纠疼,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身段这么好的,怎么就染了重病呢。
“我知道了,抱歉。”杨楚若虚弱的说着,眼神却飘向了对面,一步一步,往对面牡丹阁走去。
老鸨一惊。
她莫不是要去牡丹阁?
那可不行啊,东双城最大的青楼是她们仙乐坊没错,可这两年生意日渐下降,对面的牡丹阁则日益红火,有一种压过仙乐坊的感觉。
这个姑娘虽是重病缠身,可万一治好了呢,牡丹阁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大助手?
不行不行,她去哪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去牡丹阁。
“姑娘,留步留步,你可是要去牡丹阁?”老鸨追了出去,因为肥胖,或者久未锻炼身体,跑那么几步后便气喘吁吁。
“嗯,是的,咳咳咳……”淡淡的声音,如沐三春,似雨后春笋,给人无限生机,老鸨听得有些醉了,就是后面的咳嗽声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