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说道:“换一句,这句我听腻了。”看着眼前这具浑身已经被冷汗所浸透的身子上已密布了一条条红痕,如同被一架血色的渔网所笼罩一般,又说道:“我想听你求我打重一些,求我往死里打。”
轩辕锦鸿不断颤抖着,猛烈摇着头,一头乌云似的黑发早被冷汗似湿透了。此时被他摇头的动作带了起来,飞舞着披散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妖艳的美。
男子冷哼了一声,轩辕锦鸿忍不住浑身颤抖。这么多年来暴虐,他早已经完全失去的斗志,反抗、顺从、尽力取悦亦或者毫无反应,他都曾经一一尝试过。然而无论他做什么,他的残暴都如影随形。或者就如同他对自己所说过的一样。
他只是想看着他疼而已……
轩辕锦鸿的反应看在男子眼中,引起了他强烈的不满,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刑具上一个突出的木杆,那刑具竟突然转动了起来,捆绑与上的轩辕锦鸿随着刑具的转动,大头朝下,一颗头颅被浸泡在了水中。
骤然失去了空气的轩辕锦鸿猛烈却徒劳的挣扎了起来,他不断的伸缩着四肢,奋力想要挣脱绳索的捆绑,可那牛筋所制成的绳子遇水后反而收得更紧了,在他的四肢上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想要开口叫喊求饶,可一张开嘴,源源不断的水就直接崩腾着涌向喉咙,吐不出一点声音来。直到肺里的空气全都吐了出去,胸中如同有烈火在燃烧。才觉得身体又转动了出来,被刑架带出了水面。
轩辕锦鸿猛烈得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嫣红色的水来。那是呛进了肺叶中的水合着鲜血……
风清扬再也按捺不住了,虽然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弟弟。那个他,是风清扬的父亲,也是给了他最多伤痛的人,将他囚禁了四年,虐待了四年,最终扔进了猛兽笼中的父亲。
原本看到轩辕锦鸿受苦,心中还带着一丝难言的报复感。却在他吐出血水的瞬间,他的影子奇异得与他记忆中一个温柔的人影重合了起来。那是幼小时的他心底唯一温暖的记忆。
风清扬看了一眼在宫墙内外的侍卫,他们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经熟视无睹。甚至还想着这轩辕锦鸿也未免太过命长了一些,若是早些死了,也省得这样夜夜鬼哭狼借,惹得人生厌。
风清扬自信有把握带着他离开这里,白天那略带三分熟悉的“小心些”蓦然在他耳边想起,他略略有些迟疑。却突然听见鞭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风清扬忍无可忍,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如同一匹扑向猎物的豹子般从墙上一跃而下,他行动快速且悄无声息,手掌一番,一秉短刀已从他袖中滑落在手中。
左右看了看,确定此时正是侍卫巡逻的空档,这才悄无声息的蹑足潜踪,缓缓靠了过去。趁着男子转身的一个瞬间,风清扬出手如电,短刀上寒光一现,已经割断了轩辕锦鸿四肢上的几道牛筋。
等到男子再转过身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囚犯竟在一个瞬间不知所踪了。他楞了一下,这才大喊了一声:“拿刺客!快来人,拿刺客!”
行宫中立刻就乱了起来,一群群的侍卫都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跑了过来,口中喊着:“护驾!护驾!”风清扬目光一寒,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这才略一蹲身,双腿骤然发力,跃上了宫墙的墙头。
看了一眼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的轩辕锦鸿。出指如电在他脖颈旁的昏睡穴凌空一指。
轩辕锦鸿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俯在了风清扬的肩膀上。
风清扬见一片火把已被点了起来,无数的侍卫将方才那男子团团围住,暗叫了声可惜,负了横在肩头的轩辕锦鸿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趁着夜色的掩护,风清扬返回了屋中。白灵听到脚步声,从门口冲着出来,怒道:“说好的一个时辰呢?我在城门等了你半晌,也没看见人来!”
说完才发现风清扬背上还负着一人,这才住了口,又连忙转身问道:“这是谁?怎么浑身赤露?似是被毒打过的样子。”
“轩辕锦鸿!”风清扬说道,一面将人放置在了床上,又取了被子将他全身裹住。这才对白灵说道:“可以回头了,现在来不及细说,我们翻墙过去,人是我从行宫救回来的,只怕一会儿回全城搜查起来,趁着现在,赶紧走。”
白灵来不及细问,只是点了点头,将早就收拾好的行囊背在了背上,说道:“你先走,我去引开人!”
风清扬摇了摇头,说道:“我功夫好些,我来引开人,你趁机带着他离开。我点了他的昏睡穴,明日清晨他才能醒过来。我们先到山中躲一躲。城外清风山顶的洞中汇合。”
此时已听见外面有人喧杂的人声,似是官兵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了起来。两人顾不得多说,几步奔到了院中,如同两只大鹏般悄无声息的运轻功飞上屋檐,灵猫般跑动起来。
白灵跟着风清扬连窜带跳的跑过了几条街,眼见城墙就在眼前了。城墙下却灯明火把,照如白昼。风清扬对着白灵打了个手势,就从房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