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楚宇晨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可有饶恕的过错。
让风清扬意外的是,楚宇晨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怒容,反而是等众人都退下了之后,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
那笑容没有一丝的作伪,纯然是轻松与快乐的笑容,似乎与刚才发落户部侍郎的判若两人。
为何会是如此的笑容,风清扬有些疑惑,又觉得这笑容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略一思忖,不错,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笑容,在惜月公主的脸上,在她将玉玺当做礼物给他的时候。
难道这也父皇送给他的一个礼物?一个被放入大牢内的臣子……
风清扬低下头去思索,楚宇晨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他做在椅子上,微笑的望着他,等待他自己想出来答案。
楚宇晨的思绪非到了很远的地方,穿过了时光。当年他也曾为诸如此类的行为想破了头,想来当时,他的父皇看向他时,也如现在自己的心情吧。
楚宇晨静静等待着,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让他的笑脸看起来有几分促狭,有几分狡黠。
难道是这样的!
风清扬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莹然有光。他朗声说道:“父皇,你将刚才那位大臣锁拿下狱,是不是想要儿臣释放他出来?”
楚宇晨嘴角的笑意一收,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为何会如此想!”
风清扬看向楚宇晨骤然变色的脸,心中的肯定之意却越来越强烈了起来,继续说道:“一定是这样的,绝对不会错。”
他在楚宇晨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笑意,那笑意带着欣慰与赞赏。纵然他把脸板得再严厉,也还是让这样一双眸子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意。
风清扬看着楚宇晨严厉的面色,反而露出了笑容了。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毕竟,今日这番话听到的人只有刚才那位户部侍郎,别人纵然事后听了他的转述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楚宇晨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张脸却寒若冰霜,不肯有一点点的放松。这个孩子能够在自己释放着威压之事,还坦然自若坚持自己的判断,竟比自己所期望的还高了一层吗?
看来,自己的推测多半是正确的,风清扬更加自信了几分,继续说道:“可经过这样一场的话,事情就不同了。父皇治罪与他,却是我释放了他,必然人人都会好奇事情的经过。”
楚宇晨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开始板不住了,冰霜般的脸色如同放在烈日之下一般,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可这样一个好孩子,怎么能让他不从心底中生出喜悦来呢?
风清扬的语速渐渐加快,越说越是肯定,他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断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他继续说道:“因为有了这份好奇,自然会四处打探消息,而父皇又没有禁止别人谈论此事。”
“所以呢?”楚宇晨忍不住开声问道,一开了口,脸上那冰霜也就消融了个干干净净,语气中那份赏识之意满满的如同要溢出了一般。
风清扬的笑容也随着楚宇晨冰霜之色的笑容扩散了开来,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刚才的那番话就会被众人所知,作为他们对我进行判断的标准。而这位达成的遭遇就成了最好的佐证。”
楚宇晨含笑颔首,不错,他真是这么一番用意,从来帝王心术深不可测,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儿竟然能在片刻之间把他的用意判断的如此清晰无误。
这个孩子,将来竟然能开创出一番耀眼的天地,竟然会成为这世上最抢眼的人物。
楚宇晨心中感概万千,又一次问道:“现在,你该怎么做呢?”
风清扬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向父皇请旨,释放户部侍郎卢成福!”
楚宇晨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裳儿,你到底是没有习惯帝王的身份啊。”他缓缓叹息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己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能让自己完全适应这普天之下第一人的身份,这才觉得释然。
沉声对风清扬说道:“裳儿,你要明白恩出于上的道理,这件事不能是由我来下旨,而是应该由你来。你可还记得,明日我们就要当众宣布将楚国国君之位传给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