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苦笑,“从白哥哥费心了。”
陆从白脸上显出一丝凄然,说道:“我不想让你嫁给王世敬。”
琳琅话不多,抿了口茶,记下了陆从白的好,可这份好,她也无从回报。
两人相顾无言,枯坐到天亮。
德庆急急从外面领了风声跑进来,见到琳琅与陆从白相对坐着,不知道这消息是说,还是等琳琅走了再说。
陆从白见状,说道:“有话就说吧。”
德庆点了下头,说道:“二少爷,出大事了,二小姐她……她流血不止……”
陆从白扬了扬手,让他噤声。琳琅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让她听到这些污秽事不妥。“夫人们都去幽兰阁了么?”
德庆如实回答:“是。一大家子都赶过去了,大夫人让人赶紧请大夫去了。”
陆从白转头看琳琅,她一脸茫然地看这德庆,琳琅虽有胆色心思缜密,可姑娘总有些廉耻和内疚,她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只是他没法一一教会她。“琳琅,走吧,我们该去幽兰阁走一趟了。你只需要远远站着,不必入内。”
陆府出了丑事,闹得整个幽兰阁沸沸扬扬,丑事遮不住,云淓被王世敬酒后强占了身子,破身之后血流不止。听到消息的夫人太太就跟看猴戏似的,紧赶慢赶往幽兰阁去抓奸情。张宝盈都快揉碎了心肝,看到心肝宝贝躲进床角抱着锦褥不肯下来,奔腾的鲜血染满整床。王世敬讶然地坐在床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门外围满了陆府上的女眷,除了张宝盈,没有谁是真心心疼云淓的处境,不过是太久没有出现这档子污秽的谈资,都来亲眼见证下,顺便表达下身为女子的同情。
陈其玫是掌事的大夫人,出了丑事瞒不住人,就让蓉姑姑措辞拿捏好跟陆彦生去说一声。张宝盈哭哭啼啼个没完,“国舅爷,您要娶的人是琳琅,怎么能这么对咱们云淓,咱们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您这么着了,将来可怎么嫁人?您可真是坑死我们了!”
王世敬百口莫辩,事儿是自己办下的,赖不得人。再瞅眼惊恐可怜的云淓,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再说这身子也是让他销魂蚀骨。“这事儿怪我,怪我!多喝了两杯,不老成,害了云淓妹妹了。”
陈其玫把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拦在门外,合上了房门,大有主持公道的意思在。“国舅爷,您是当朝国舅,青年才俊,干出这档子下三滥的事儿,不是认个错拍拍屁股就能了的。陆氏虽不是高门大户,但在长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这毁了云淓的清誉,也是毁了咱们陆氏一门清正做人的名声。”
门外有人叩门,陆从白出声让里面开门。陆彦生病重卧床,陆白羽病床前尽孝,陆府中事物都交给陆从白。毕竟出了大事,还得让男人来主事,陈其玫晓得利害关系,她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事,全无章法,不过在面子上还要端着大夫人的架子出来摆摆阔。
王世敬他快被两个半老徐娘絮叨死了,看到陆从白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水面漂浮的救命稻草。“陆兄,我真是……酒后糊涂,酒后糊涂!”
陆从白朝两位夫人点点头,说道:“大夫很快就到,眼下还是处理云淓的伤势紧要些。流了这么多血,身子骨是不是受了大挫?”
陈其玫与张宝盈都是过来人,不好明说,这破了身子流血是常态,只不过流这么多血确实少见,但也不至于要了云淓的命。
陆从白别过脸,不再看云淓,说道:“大娘、二娘,你们还是先照顾云淓要紧,裹着这脏污的被褥怕是染病。”陆从白知道必须趁热打铁,转头盯着王世敬,“国舅爷做下这荒唐事,还请给云淓一个说法。”
王世敬问道:“陆兄,你的意思怎么办吧?”
陆从白扫了扫清喉咙,说道:“迎娶云淓,给她名分。”
在场之人都傻了眼,没想到陆从白会有此说法。王世敬支支吾吾道:“那……琳琅怎么办?”
陈其玫连忙附和,问道:“琳琅怎么办?顶着被人退婚的名声,将来再嫁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