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琳琅暖融融的腔调,把他骨头都要麻酥了。
尉迟珩一臂揽紧琳琅,俯身在她耳边道:“难道你要在这里与我谈天说地不成?”
琳琅惘惘地颔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伸手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脸,脸颊吃痛叫了声。尉迟珩忙捏住她的手,另一手掩住她捏红的脸。“傻姑娘,捏自己做什么?捏疼了你,心疼了我。”
尉迟珩已经贵为天子,在琳琅面前仍旧是“你我”相称,琳琅愈加感到内疚。他还爱着她,要与她厮守终生。可她这半残之躯,岂能容于血脉子嗣至关重要的皇室之中。
矮巷口停着一辆马车,尉迟珩把琳琅抱上车,驱车赶往荆州城外驿站。皇上出访为的是私务,故而对各州各城秘而不宣,在驿站中暂居只以五品官的身份。到了驿站,把琳琅抱下车,琳琅脚不落地,一直被尉迟珩抱在怀里。
游廊外雨声滴答,琳琅把头埋在尉迟珩胸口,尉迟珩揽紧琳琅往卧房走,琳琅不禁问道:“老爷,咱们去哪儿?”
尉迟珩口吻生硬,大抵想起了心中不快。“自你我相逢,再不分离。自然我去何处,你也去何处。那个农舍不必回了,我差了项斯去知会陆从白,不要再对你心存念想,穷尽他这一生,你们也不会再相见。”
琳琅驻足停步,请求道:“老爷,明日琳琅能不能回一趟农舍?”
尉迟珩笑容僵硬,问道:“难道还有未尽之事?你舍不得陆从白?”
就知道纪忘川爱拈酸吃醋,没想到恢复成尉迟珩的身份,拈酸吃醋的本事益发见长,提起回农舍,他这脸拉得老长,直接在脑门上刻着“震怒”二字。琳琅抱紧他的手臂,说道:“琳琅舍不得那些孩子。”
尉迟珩说道:“你若是舍不得,那便带回宫去吧。”
琳琅骇然抬眼看他的下颌,说道:“那可不成!那……磊儿岂不是要变成小黄门了……”
尉迟珩双手抱着琳琅腾不出手来,一脚搁开房门,屋内漆黑阒然,博山香炉燃着干元香,出奇得通透温暖。他大步走过明间,推开卧房门,径直把琳琅放在榻上。
尉迟珩笑道:“你若真喜欢孩子,我们现在就生。”
琳琅掩紧襟子,往床里缩了缩,她轻轻咽了口唾沫,有些话本不该说,至少不该破坏了此时的温存,可若是不说,她焦灼的内心实在承受不住。她幻想过许多次,午夜梦回之际,她躲在尉迟珩的怀里,可睁开眼时,却只剩下孤寂的落寞。
尉迟珩以为琳琅面嫩,甫一见面,他便贼心暴露无遗。大半年来,宫中内官不停往他寝宫放置各色佳丽,朝中大臣举荐自家千金入宫,每三日必游说一次立后之事,他不胜其烦,但心底的冲动冷暖自知。
“琳琅,为夫大半年来为你苦守寒窑,守着清白身子,便是为了今日重聚。”他凑过去贴着琳琅的额头。
彼此那么渴慕对方,他喃喃道:“琳琅,我那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琳琅沉浸在此刻光阴凝固的温情中,搅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喉咙口冒着烟,迫切寻找着解渴的水源。“我想你,每天每夜都那么想你,老爷……”
他急切地拨开琳琅,肩头褪去,展开白璧无瑕的锁骨。
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额头上,嘴唇上,锁骨上,蜿蜒而下的一串好似探险时落下的脚印般,一直攀缘到了山巅,饮一口山巅的雨露。
在他鼓掌间体味人世的甘甜。老爷还是那么坏,总会让她觉得害羞至极,却又欢喜至极。她双手找寻他的脸,把他挖到自己眼前,“老爷,我爱您。真心的。”
尉迟珩感到无比雀跃,抵压住她,她是渴望的,是被他点燃的琳琅,她抑制不住地吻他。
“琳琅,咱们会生许许多多的孩子,等咱们的孩子长到十六岁,我便退位让贤,带你游历大江国名山大川,看遍无限风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