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心里乐开了花,黯淡的过去因为彼此纯澈的心意也会开出绚丽的花来。“我只要做你的夫人,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尉迟珩凑近琳琅,俯下首吻了吻她莹然的嘴唇,“真甜。刚吃了桂花糖蜜吧,让我也来品品。”
琳琅推搡他,“不许,仔细压着孩儿。”
他圈住琳琅的手,尽量侧过身与琳琅隆起的小腹保持距离,另一手抵住琳琅的后脑勺,他凑上去深深吻她的唇齿,香喷喷软绵绵的当真消磨人的意志。琳琅觉得头晕目眩,腰肢酸软无力,晕乎乎如在云端,差点又要被他带偏了,在他的情浪中沉沦下去。
琳琅勉力自持,轻轻咬了口他的舌尖,“您自重些。这孩儿要恼了,爹爹总是这般淫虫上脑。”
尉迟珩感慨心酸,“眼前尤物看得吃不得,当真是心肝都要挠坏了啊。”
午后下起了绵绵絮絮的冬雨,今年开岁便是一阵子的阴雨连绵,躲进寝殿褥子里倒是特别安眠。听着潺潺的雨声,抱着尉迟珩的手臂,琳琅渐渐入了梦。
逢年新岁,朝廷休沐十日,尉迟珩日日都留宿蓬莱殿,宫中除了蓬莱殿有些过年热闹的生气,别的宫苑都落寞如斯。可宫人们亲眼见识过贤妃盛宠,除了她没人沾过龙恩,便没有嫉妒的资本,只能暗落落烧香拜佛,求着自个儿拨开乌云早日出头。
过了两日,项斯来蓬莱殿中恭贺新岁,尉迟珩言谈之间想为他物色一门亲事,项斯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门当户对之人打理项府,开枝散叶。
琳琅心中戚戚,尉迟珩可以放任许多事,但到了如今还是绝口不提嫣华宫芙仪。项斯婉拒了尉迟珩的美意,心中已有期许之人。
尉迟珩颇为好奇,便问道:“今儿尚在休沐,你追随朕多年,朕不拿你当外人,心中若真是有哪家姑娘求而不得,不如照直了说,朕成全你,替你指婚。”
项斯闻言心下一悦,琳琅却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恐怕成不了事。可项斯直肠直肚,藏不住事,禁不起尉迟珩询问,便当即跪下来。“微臣没有非分之想,只求皇上还芙仪自由,让微臣接芙仪回府给予名分。”
尉迟珩的笑容瞬间在嘴边僵化,一刹那,殿中静如寒潭,连银屑炭烧出的炉火声都辟啵呲响。琳琅冲项斯蹙了蹙眉头,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惹怒了尉迟珩,只会害了芙仪。尉迟珩闷声半晌,压了口气下去,“你要娶芙仪过门?”
事已至此,项斯只能认下。“是。微臣亏欠她,于心不安。”
“好一句于心不安。”尉迟珩恼怒,项斯话锋出于事实,分明就是在甩他的耳光子。“芙仪是前朝余孽,朕留着她的性命已经是莫大开恩,你要娶她过门,你这是在打谁的脸?”
琳琅出声劝阻道:“皇上喜怒,项斯对您素来恭敬,您知道的,他不擅辞令,对您更是一颗赤诚心,说话不会转弯,即便惹怒了您,他也是无心的。您收收怒气,只当没有听过便罢。”
项斯既然已经表露了心意,开工没有回头箭,他也想了却心事。双膝跪在地上,挺直脖子,求道:“皇上,嫣华宫苦寒枯寂,芙仪为微臣生下夭折孩儿,微臣真心有愧,并无半分埋怨皇上之意,只求能照顾她下半生。”
尉迟珩叱声冷笑,“你怎知嫣华宫苦寒?”
项斯顿时语塞,这下他可把祸头都给引偏了。
琳琅寒着脸,扶着静如的手,唯有率先认下责任,跪倒在尉迟珩面前。“皇上,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忍心看芙仪丧子孤寂,故而带项斯去嫣华宫看望。”
尉迟珩对琳琅从无半句重话,可琳琅背着他,居然引项斯入嫣华宫,真是令他料想不及,心寒如一掌击穿碎冰,落下一心冷彻入骨的寒意。“你素知朕不愿意提及,你偏生暗落落做这种事!”
琳琅满口心慈,此事她一力担待下来,“我知道皇上不悦,此事是我处置不当,自作自受,还请皇上莫要动怒,更不要伤了你与项斯的君臣之谊。”
项斯眼见尉迟珩迁怒琳琅,心中不安,连忙认罪道:“皇上,项斯糊涂,此事与贤妃娘娘无关。项斯出言冒犯圣颜,愿意受责罚。”
琳琅粗身大气跪在他跟前,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拂了拂袖,“扶贤妃娘娘起身,有话好好说,动不动下跪作可怜相,你真当朕是让你随便捏扁搓圆的?”
琳琅倒不扭捏,扶着静如就慢慢起身,她好歹也好顾全自个儿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