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东楚宸王竟这么在意杨姑娘,居然派了二十个高手在暗中保护她。”南天语气里隐含鄙夷。
北海问着:“公子打算怎么办?”
“等!”
“等?”
仿若没有看到两个随从惊疑的目光,杭清铭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表情淡雅如雾,眼神高深莫测。
原以为小姑娘知晓他的身份,爱慕他的地位和容貌,从而主动接近他。
可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很多时候小姑娘分明是透过他在看别人,或许正如小姑娘所说,他长得象小姑娘的故人,小姑娘才会处处顺着他,讨好他。
那个人究竟是谁?
每当想到他是别人的替身,小姑娘对他的好都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莫名的很不舒服,甚至隐隐有着嫉妒和羡慕。
二十三年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悸,慌乱,欢喜,苦恼……种种复杂情绪萦绕着他的心,让他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甚而惶然不安。
上午,看着小姑娘在他面前安然入睡,明净的容颜,恬淡的笑意,好象婴儿般纯粹,他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祥和。
这是不是皇伯母所说的心动?
瞧见自家公子敛眉凝思,南天和北海没有打扰,悄悄退出房间并关闭房门。
连着半个多月时间,杨梦尘和杭清铭白天一直待在宅子里,杨梦尘跟着杭清铭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四书五经和六艺,杨梦尘这才知道杭清铭竟如此博学多才,文武双全,当然她学得很认真,即便有些东西其实她也很精通。
京城宸王府。
“王爷,这是刚收到的永昌镇密信。”墨云将一个小纸卷呈给龙玄墨:“关于杨姑娘的。”
龙玄墨伸出的右手倏然收回,垂眸继续看奏折:“念。”
墨云一怔,很快回神,硬着头皮把密信内容念出来,即这段时间杨梦尘和杭清铭的所有动向。
“以后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不要告诉本王!”龙玄墨头也不抬。
墨云恭敬应下,然后退出房间,等在外面的墨雷瞪他一眼:“明知王爷和杨姑娘闹别扭,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王爷对杨姑娘情根深种,我还不是担心王爷将来后悔。”
“结果如何?”
墨云摇头,将龙玄墨的话告诉墨雷,完了长长叹口气。
“看来王爷真的死心,否则不会同意迎娶苏小姐,难道王爷跟杨姑娘有缘无分?”
“那天晚上杨姑娘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才那样失魂落魄?”那晚他们守在门外,除了听到王爷悲凉渗人的大笑声,其余一无所知。
墨雷面色沉重,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探知的,但他希望王爷跟杨姑娘在一起,因为跟杨姑娘在一起的王爷不再是冷酷沉默,反而变得越来越有生气了。
墨云同样是这么想,可惜……
得知龙玄墨已经同意迎娶苏大学士的嫡孙女为正妃,不过皇上还未下旨,杨梦尘让人去准备贺礼,然后呆坐在桌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杭清铭也接到了密信。
看到自家公子剑眉紧蹙,眸光深邃如墨,南天狐疑问道:“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父亲突然病重,来信催我立即回去。”就着烛火,杭清铭将密信化为灰烬。
南天北海神色一凛,北海问:“那这里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杭清铭久久没有言语,
南天和北海静静站在两侧。
良久后,杭清铭朝北海招了招手,北海随即俯身,杭清铭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北海郑重点头:“公子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翌日清晨,杨梦尘吃过早饭就坐在花园里,边翻阅昨天的笔记边等杭清铭。
这时,杭清铭匆匆到来,脸上全无平日里的淡雅温润,取而代之的是焦灼慌乱,如雪锦袍上映着点点猩红,身后南天背着已经昏迷的北海,两人衣服上同样沾染了血迹,而北海的左腿还在不停流血。
“怎么回事?”杨梦尘起身迎上去。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杭清铭急切说道:“我们走出客栈没多远,突然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将我们包围起来,我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等衙役们闻讯赶来时,黑衣人很快不见踪迹,我们才得以脱险,可是北海为了保护我,被黑衣人打伤了左腿昏迷不醒,杨姑娘,请你救救北海!”
“杭公子别急,我先看看北海的伤势如何。”
杨梦尘说着检查起北海的左腿,大腿中段那一处伤口深可见骨,即使已经涂抹了伤药,但依然流血不止,立即吩咐奴仆准备马车,同时拿出黑针封住北海左腿的几处穴位,没多久,血止住了,再告诉杭清铭把北海送去医院。
不露痕迹看了公子一眼,见公子轻轻点头,南天随即背着北海跟随杨梦尘三人和公子出门,然后坐马车很快来到医院。
“杨姑娘……”导医台的姚护士看到杨梦尘,急忙迎上来。
“手术室可空着?”杨梦尘打断姚护士,见姚护士点头,沉声吩咐道:“通知手术室,我马上要手术!”
姚护士连忙向手术室跑去。
绿萝找来一个移动病床,和杭清铭,南天一起把北海放平在病床上,几人推着他匆匆前往手术室。
伸手拦住想进手术室的杭清铭和南天,杨梦尘说道:“你们不能进去手术室,在外面等吧。”
“杨姑娘,北海虽是在下的随从,但在下一直视北海为兄弟,请你让我进去陪着他,要不然在下不放心!杨姑娘,求你了!”杭清铭一脸沉痛和祈求。
杨梦尘想了想,让护士把工作服拿给杭清铭换上,又叮嘱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