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婵也不推让,两手将头发微微撩起,向莫尘垚身旁挪了挪。
莫尘垚一面帮她系,一面柔声问道:“婵儿可还记得我送你纱巾那日,咱们的切磋么?”
温姝婵轻嗯一声。
莫尘垚继续道:“那只短笛可还在?”
短笛?温姝婵顿了一下,才记起那日莫尘垚临走时,还送她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短笛,还说要教他,结果没几日便去江南游历,放了她鸽子。
想到这儿,温姝婵没好气道:“丢了。”
莫尘垚微微一怔,看着温姝婵耳垂上那个闪着光的小珠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忍不住就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拨完后才反应过来,赶忙偷看温姝婵。
温姝婵还以为他是在帮自己带纱巾,无意中碰到的,便没有多心,继续板着脸。
莫尘垚暗暗松了口气,有些歉意道:“那时说要教你如何吹奏,结果……”
“不用教了,反正已经丢了。”温姝婵冷冷道。
莫尘垚却笑了,他也不知为何,越来越能摸透温姝婵的心思,她现在这样的神情,明显是心里憋气,想来那笛子并未被丢弃。
他探身靠近温姝婵,展开双臂拎着纱巾两边,将温姝婵虚环在胸前。
二人此时距离极近,温姝婵忙将脸侧向一旁,而莫尘垚的鼻息却直直吹向她耳根。
耳根不受控制般,越来越烫,心头也像有什么抓挠似的痒痒的。
感觉莫尘垚似乎不动了,她蹙起眉,没好气道:“怎么还未……”
好字未出,车轮不知碾到了何物,忽然一个颠簸,她那闪着小光亮的耳垂便被倏然噙住。
第71章
到了吐谷的境内,有吐谷王特派的人来迎接他们,温辛恒跳下马车来帮王征一道扶莫尘垚,见他一侧的脸颊微肿,直接就问:“垚弟,你这脸是怎么了?”
温姝婵一双杏眼瞪去,莫尘垚略微尴尬地咳嗽一声道:“方才马车颠簸,不留神磕了一下。”
温辛恒弯身细看,嘀咕着道:“不像是磕伤的啊,倒是像……”
“哥哥,”温姝婵赶忙朝他后背拍了一下道:“别耽误工夫了,该走了。”
说完,前面马车的于炎与那吐谷人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道笑着向这边走来。
简单的介绍完,这位吐谷礼节大人,便带着他们去了庆典现场。
吐谷王年有七十,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一双眼皮耷拉着,为人看着挺是和善,身旁的王后也是一脸慈祥,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儿慈眉善目的寻常老夫妇。
左手边坐着的驸马,也就是于玘,四十出头,耳根下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一双极为尖利的眉眼,从一入场就坐,便一直打量着莫尘垚这一行人。
送完寿礼,欣赏过歌舞后,吐谷王身子困乏,招手将于玘叫到跟前不知说了什么后,便带着王后走了。
于玘直接跨上高座,他翘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将手横搭在膝盖,冲莫尘垚这边扬了扬下巴道:“可是我吐谷的酒不好喝,还是吐谷的歌舞不美,怎见这几位大俞的贵客各个板着脸?”
莫尘垚笑着举杯,象征性抿了一口道:“大人说笑,只是舟车劳顿,我们还有些没缓过神罢了。”
于玘笑了笑,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两个女子身上,温姝婵用大纱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柳歆身旁立着琵琶,薄纱着面,自然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于玘也不含蓄,直接就问能否叫柳歆演奏一曲,让大伙欣赏一下大俞的曲调。
莫尘垚自然点头。
柳歆盈盈身姿来到场中,还未弹奏,周遭就有不少人看直了眼。
一曲作罢,别说场上久久不能回神的人,就是温姝婵,也忍不住在心底称赞,前四世的时候,她只知道莫尘垚时常去柳歆房中听曲,曲调偶尔传到她院里,也听不真切,却没想今日一闻,果然是个弹琴的妙手。
柳歆起身曲曲腿,打算回座位,没想于玘直接跳下台子,向她快步走来。
温姝婵提前被莫尘垚告知过,所以神情较为淡定,然李曻和温辛恒却是不知,见到这一幕,赶紧就去看莫尘垚。
不过柳歆的身份他们大致有些了解,见他一脸从容,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于玘来到柳歆面前,勾手轻轻拨开她面纱,柳歆忙含羞地将头侧向一旁。
柳歆越是这样含羞带臊,越是挠的人心里痒痒。
吐谷之人大多肤色深沉,许久未见大俞这样白嫩剔透的美人,于玘不由喉结一动,一把将柳歆拉到身前。
戏要做足,柳歆受了惊吓似的轻哼一声,不安地看向莫尘垚这边。
一旁的礼节大人忙快步跑来,在于玘耳旁小声嘀咕一通,于玘这才丢手,意犹未尽地看着柳歆,放声大笑起来:“大俞的女子果然不同。”
看过柳歆的表演后,再看其他有些索然无味,这宴席很快便散了。
趁散席时人多声杂,来到莫尘垚身边,小声道:“要不然先叫人送柳歆回去?”
莫尘垚摇摇头道:“恒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散席后,他们被请去堂内商议正事,吐谷王年迈未露面,全权由于玘负责。
就像莫尘垚之前同温姝婵说得那样,于玘像是着了柳歆的道,一进门就拿眼睛去寻她,没寻到还似乎有些不乐意。
不过一谈起正事,他又把柳歆给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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