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却总是出乎意料的。
宋澄在这段短短的楼梯上疯狂地胡思乱想,却在容远真的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脑子空空的宋澄只听到容远对她说了一句话,声音清越:“同学,你的书包没拉好。”
宋澄内心:“我日……”
所以,这才是现实吗?
宋澄机械地抬起了头,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礼貌地对容远道:“谢谢你了。”
容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宋澄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八百年没上过油的机器人,身上每一个关节移动的时候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抆声,她慢慢地把自己的书包从背上取了下来,然后咬牙切齿地拉住拉链。
然后默默地抱着书包,对着窗户发泄自己尴尬的情绪。
最后,这一天的兔子容远得到的是一个什么都不加的纯草饼。
☆、第11章 我去照顾你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宋澄还没牢牢记住所有的养兔要点,谢清和容华已经要走了。
他们要坐周日上午十点二十的航班飞去a城,以便赶上周一上午的会议。
所以,在周日早上八点,宋澄接过了谢清手里的钥匙,正式接手容远。
临走的时候,谢清反反复复地叮咛着宋澄:“圆圆它最不喜欢吃草了,不过只要你把草剪碎了放进草盆里,它就算不喜欢也会把草给吃完。它的东西快吃完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立刻给它买。对了,我给你买了一点吃的,你要是饿了就随便吃,你不吃屋里也没人吃,我和你容叔也不吃零食,书房里我还给你买了几本书,无聊了你就看看……”
宋澄好笑地看着谢清:“谢阿姨我知道啦,你快去机场吧,再迟就赶不上飞机了,圆圆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谢清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握在一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小澄,我走了。”
宋澄笑着对她说:“那,阿姨再见啦。”
谢清点了点头,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
宋澄看着谢清和容华的身影慢慢远去了,她慢慢地转身,随着转身的这个动作,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她把手里的钥匙颠了一颠,然后一把握在手心,笑眯眯地望着容家的大门,心道:容远我来啦。
宋澄看到容远的时候,它还蹲在蘑菇里,愣愣地望着花园外的行人。
容远肯定知道现在他爸妈已经离开了,应该也知道在这未来的两个月里,有她这么个喂食的。
应该是这些天里的草饼已经让兔子状的容远习惯了宋澄,所以,在宋澄站到它面前的时候,它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不过是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她。
宋澄就势蹲了下去,直视着容远的眼睛。
无论看多少次,宋澄都觉得,容远的眼睛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尤其是它的眼睛里有你的时候,胜得过任何令人心醉的美景。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很想对容远说些话,她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兴:“你妈妈刚才离开家了,我要照顾你两个月。”
然后宋澄顿了一下,她用两只手托起了腮帮子,有些紧张又有些想笑,接着说:“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喜欢我。”
听上去很像是对着小动物的自言自语。
容远这个兔子当得货真价实,又或者是因为他是真的光风霁月,纯正地把兔形的自己当只无关风月的宠物兔,见宋澄蹲了下来却没有喂他草饼,只是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很自然地动腿走了。
它从蘑菇下面离开了,顺着玻璃小溪,一边走一边往下看,偶尔还会因为溪中游动的金鱼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往下看,样子很是专注。
宋澄见它那样,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站了起来也离开了原地,开始准备容远今天的食物。
宋澄一边慢吞吞地拿做事,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
能够顺遂地接过容远,真是她做梦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虽然是宋澄主动提出的她想给容远喂食,但是她并没有容远爸妈肯定会答应她的底气。毕竟不管他们两家现在有多投缘,也毕竟刚认识不久,若是容家还有其他的妖精亲戚的话,估计他们夫妻两个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
那么,容家应该没有其他的亲戚了,或者是在合西范围内没有其他的亲戚了。
同时,吃草对于容远来说应该是个令他讨厌但必须完成的日常工作,假如他不需要吃草的话,容家爸妈随便撒个谎,说是准备把容远送去寄养就可以了,宋澄也不能去逼着他们把容远托付给她。
他们需要有一个人来监督容远吃草,这才是宋澄能够得逞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宋澄捏紧了手里用来剪草的剪子。
她从来没在院子里见过其他的兔子,容家爸妈难道不需要吃草?不想变成兔子释放一下自己?还是说成年兔精的一切的是向人类靠齐的。容远变回兔子只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没办法维持自己的人形?
唔,不懂,艰难的问题还是留着以后去思考好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她的草剪得怎么样?
封口袋里的提摩西横七竖八地搅成一团,拉出一根就能带出千军万马。
单独扯一根扯不出来,一下狠心抓一把,一袋提摩西都出来了。
宋澄:“……”有点枣手。
宋澄正在这边焦头烂额地扯草,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宋澄猛地一惊,生怕自己踩到了容远,一低头,却发现只是碰到了一个毛绒玩具。
话说,为什么这里会有毛绒玩具,难道容远私底下还喜欢玩这个?
宋澄惊魂未定,扭过头,想要接着把提摩西给扯出来,没想到一回头,一张硕大的兔脸浮现在了眼前。
宋澄又被吓到了,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
容远没有领会到她诧异的情绪,自顾自地走到了草袋边上,探头闻了闻里面的提摩西,然后它很快就收回了脑袋,飞快地蹿下了桌子,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门外,一根兔毛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