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想,既然决定跟书呆子在这里生活下去,还是不能再这样下去,该打交道的还是得接触,自从打算嫁给书呆子,跟村里一些乡亲打过招呼,发现他们其实很简单淳朴,可比前世那个五花八门的世界要单纯的多。
春草一直坐在房里,活两世第一次要嫁人了,有些小紧张,又有些小期待,等着新郎来接亲。
平时,春草可以一个人默默的坐着发一天呆,这时的春草却有些紧张的坐立不安,而且这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这个扯脸真是太折腾人了。
外面突然听见有人喊新郎来了,然后传来鞭炮声响,接着传来唢呐声。
吕子祺走在前面,穿着一件红色袍子,头发用一根红丝带扎起,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很多人看到吕子祺,都看的呆了,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这是那个穷书呆子么,小姑娘们都红了脸,都想着这傻子果然还是有傻福啊,没想到这个书呆子换身衣服之后这么俊。
吕子祺身后两个人吹唢呐,后面跟着一顶红色轿子,两个人抬着,旁边站着这村子里唯一的媒婆,吹吹打打的向院子里走来。
轿子停在了院子里,按着村里的习俗,吕子祺先拜见过自己未来岳母跟哥哥嫂子,然后哥哥进屋背春草上花轿。
上轿前还要哭嫁,春草娘是真的伤心的哭了,女儿这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总是担心的。
春草上了花轿,一声起轿,唢呐声响起,轿子也开始晃晃悠悠的走了。
春草坐在轿子里面晃悠的都快吐了,终于停了下来。
应该是到了,春草盖着盖头看不见,听见声音似乎还是有些人的。
其实,吕子祺自从家里出事,就一个人默默呆在这个偏远的村子边上,基本不跟村里人来往,如今要成亲了,吕子祺自己一个人张罗着婚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请村里人帮忙的。
出事之前吕子祺爹娘在村里的人缘也是不错,以前跟吕家交好的乡亲看吕子祺要成亲,也就主动过来帮忙了。
婚礼是请的村长主持,村长是个童生,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当然吕子祺也是个读过书的,但是吕子祺只会读书不考功名,还啥也不会,在村子里乡亲们眼里也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而已。
新郎踢轿门,然后跨火盆拜堂,入洞房。春草就被送进了这唯一的卧室。
新郎还得在外面招呼大家喝完喜酒,待外面的吵吵声渐渐小了,春草也就自己揭开了盖头,往外走去。
☆、第八章 毁容的新娘妆
吕家就书呆子一个人,这客人走完了,最终还是要两个人自己收拾。
春草的脸上一直火辣‘辣的疼,她得先打盆水洗洗,走到门口,就看到书呆子一个人在收拾桌子,书呆子这院子还是够大的,总共摆了五张桌子,已经收拾好了两桌。
吕子祺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到春草的那一刻,吕子祺就呆住了,这是春草么?是不是搞错了,仔细盯着看了半天,觉得应该没错是春草,只是脸似乎已经被胭脂口红抹变了形。而且为什么脸变大了?还白里发红?春草看到她的书呆子却是犯了花痴,只差流口水了。
吕子祺确定是他娶回来的媳妇之后,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碗,走近在发呆的春草,细细的盯着春草的脸看,脸是肿的,还有些发红,白色是厚厚的一层胭脂,嘴春涂得血红血红的,两条浓浓的黑眉,挂在肿了的脸上,看着实在是诡异。
仔细研究完春草的脸,吕子祺说:“你怎么把自己脸折腾成这样了,都肿了!”
小时候见过成亲的新娘子,都是打扮的美美的,这自己娶回来的娘子,原来还挺好看的呀,成亲折腾成这样丑这是闹哪出?
春草听见吕子祺说话才回过神来,听说自己脸肿了,就转身往厨房跑去,接着就传来春草的尖叫声,看着盆里水中的脸,把自己吓的一顿尖叫,最后还是认命的把脸上的胭脂水粉洗干净。
人家成亲都是美美的,这自己成亲搞得跟鬼一样,自己都差点不认识自己。
吕子祺听见叫声,就看见春草在没精打采的清洗脸上的胭脂。
“你这脸怎么成这样的?” 吕子祺问春草。
春草洗完抬起头,一脸苦逼,对着吕子祺说,“扯脸扯的,扯完还抆上胭脂,肯定是过敏了,能不肿么。”
吕子祺没听懂:“扯脸做什么?过敏是什么?”
春草也不知道怎么跟吕子祺解释过敏,想了想说:“成亲要扯脸,拿个麻绳在脸上裹了扯毛,过敏就是不该抆胭脂。”
吕子祺听的一脸莫名,走近再仔细看了看春草的脸,说,“有点轻微的发炎所以肿了,我去给你找点消炎的药抆一抆就好了。”
说完吕子祺就往旁边正屋走去,春草去水盆前郁闷的瞧了瞧自己的脸,转身跟在吕子祺后面,去了正屋。
春草去到卧室,坐在了炕边,看着书呆子在那旧衣柜里翻腾,旁边多了一口新的衣柜,里面放着自己嫁过来的嫁妆铺盖等物,看来是书呆子给自己准备的。
吕子祺翻出一个瓷瓶,走到春草面前,揭开瓶子上面的塞子,说:“这个药可以消炎,我给你抆一抆。”说完就用手指挖了一点,在春草旁边坐下,靠近春草的脸准备帮春草往脸上抹。
春草转身面对吕子祺,拉住他的手,“你这药哪儿来的,能往脸上抆么?脸烂掉了怎么办?”
不是春草不信任吕子祺,而是这随便往脸上抹药,脸要是烂了,在这什么都落后的古代,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毁容了。
“放心吧,这药对消炎消肿很有效,不会让你的脸烂掉的。”
吕子祺说着就拉开了春草的手,把手指上的药轻轻的往春草脸上抹,春草脸上传来了淡淡的清凉,痛感居然有所缓解。
春草兴奋的说,“书呆子,你这药是哪儿来的呀,还真有效,脸没那么痛了也。”吕子祺对春草还叫他书呆子有些不满,“你该叫相公。”
春草嘟了嘟嘴唇说,“不,我就要叫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
吕子祺早已见识过春草的调皮无赖,不在纠结这个称呼,将手指上的最后一点药在春草脸上抹匀,起身放好瓷瓶,对春草说:“呆在屋子里休息,我去收拾外面。”
春草抓住了吕子祺的手,委屈的说:“我好饿,一天没吃饭。”吕子祺才想起春草一直没吃饭,说了句“等着。”就转身出了门。
春草看吕子祺出去了,没精打采的躺在了炕上,心里想着成个亲真是不容易啊,还要饿上一天,这脸也扯成了猪头,眼睛乱瞄瞅了瞅卧室,也就多了一个柜子,窗纸新糊了下,上面贴了两张红剪纸的双喜,一对鸳鸯剪纸,心里不禁感慨,这家徒四壁的,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改善下生活啊。
出嫁前娘是准备给自己一亩地的,嫂子因为这事跟娘掐上了,这次即使哥哥插手也没能阻止嫂子的闹腾。
春草出面阻止了一家人的吵闹,最终没有要这一亩地,看书呆子种菜的架势,是不会种地,虽然院子里的菜长的没那么黄了。自己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多这一亩地也没多大作用,想赚钱,还得想其它办法。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赚钱的春草都昏昏欲睡了,吕子祺进来了,一手端了一个碗一手端了一个盘子,看春草都犯困了,说,“先起来吃饭再睡。”
春草立马起身,她可是饿惨了,吕子祺把手里的碗筷放在了炕头的桌子上,一碗白米粥,一盘青菜,一看就是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