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冲季卿一笑,眼若桃花,娇中含媚,透着说不出的旖旎风流。
季卿眼中溢出了笑意,从后揽着她,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步摇插进她云髻中,又凝目端详。
她唇水润红艳,比图了上等的唇脂还要娇艳,季卿忍不住将手压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又慢条斯理的扌罙入她唇齿间,贺兰春瞳孔一缩,抬手便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抓,她因习琴之故续起了指甲,但隔着一层衣料,抓在季卿的手臂叫他微痒,挠的他心尖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撩拨,恨不得撩了裙儿,两人旋旋相就。
贺兰春轻拢鬓上的绢花,也不理那压在她唇齿上的指尖,只是灼热的呼吸扑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头一紧,玉箫隐有响彻之意。
灵桂隔着帘子清咳一声,叫季卿不悦的皱起了眉,贺兰春忙推了他一把,问道:“何事?”
灵桂心头一松,忙道:“娘子,王妃身边的南烛姐姐来问王爷一会可要去正院用膳。”
季卿没等贺兰春回话,便道:“叫王妃多备下几样小菜,我和侧妃一会一道去疏桐院。”他手扶在贺兰春腰肢上,将人提起。
贺兰春一时不察,便扑在了他怀中,乌鬓微颤,珠翠罗钗轻摇,口中娇娇的呼一声,裙摆迤逦的拖曳着。
季卿低笑一声,将人扶稳:“怎这样不小心?”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兰春拿眼睨他,轻轻的哼了一哼。
季卿在房内可纵着贺兰春,出了房却是肃起了容,贺兰春落后他半步,明眸斜飞,眼中隐有讽笑,下一瞬,在季卿回头之时已是笑颜如花,娇娆妩媚。
此时李氏等人已在疏桐院里等候许久,李氏端着盖碗,漫不经心的呷着茶,一双杏眼乱飞,最终落在魏氏的身上。
魏氏只做不知,笑吟吟的与王姨娘说着话,王姨娘是魏氏的陪嫁侍女,当初魏氏滑胎后便抬举了她,叫她服侍了季卿一场,又赏了她体面的名分,是以王姨娘对其很是感恩,可谓以魏氏马首是瞻。
李氏将手上的盖碗一撂,放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王妃今日气色倒是好,想来昨日夜里是睡了个好觉。”李氏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美眸轻挑,隐有讥讽之意,昨日夜里季卿并未留宿疏桐院一事已叫满府皆知,李氏自也是知情的,此时见魏氏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来,不免用话刺她一刺。
魏氏抬手正了正鬓处的芙蓉绢花,淡淡一笑,道:“自是睡了个好觉。”
李氏红唇一勾,故作姿态的叹道:“若不怎说是王妃命好呢!哪里像我,昨个夜里便没有歇好,大郎睡了比平日晚了些,我便陪着他熬到了深夜。”
“李侧妃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免得叫母妃心疼。”魏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并未如李氏的意问起季祎因何睡的这般晚。
魏氏惯来不做这种表面功夫,对这个王府里唯一的子嗣也惯不做什么慈母姿态,对他向来是淡淡的,虽不会短了季祎吃穿用度,却也不多加理会。
李氏见魏氏未曾搭腔,便翻了翻眼睛,瞧了坐在一处的白姨娘和陈姨娘一样,两个人皆是低首敛目,好像手上的盖碗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的着了迷。
不悦的冷哼一声,李氏自不会指望王姨娘能搭这个腔,她无趣的撇了下嘴角,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也不怪大郎睡的晚了些,他也有日子未曾见过他父王了,原以为昨日能故去瞧他,谁知等到了深夜也未曾见了人,我还当王爷是歇在了王妃这处呢!”
李氏逞这点口舌之能不过惹魏氏徒然生笑罢了,她淡淡撇了李氏一眼,道:“你说的倒也没错,王爷是有日子未见大郎了,我听说大郎近来读书越发的有长进了,等一会王爷来了可得与他好生夸夸大郎才是。”
李氏自己便是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又能在学业上管教得好儿子,不过是放手给教书先生罢了,可教书先生哪里又敢真管教季祎,不过是叫他识些字,学些道理罢了,李氏虽常听教书先生对儿子赞誉有佳,可她也知季祎天资普通,读书不过尔尔,此时听魏氏这般说,脸色不由一变,勉强一笑,道:“他可担不起王爷这般夸奖,不过是略多认了几个字罢了。”
“大郎是王爷唯一的子嗣,他又养在你膝下,你合该多尽些心才是,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王爷对他期望甚高。”魏氏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季卿虽不管教儿子,可对其学业却不时有所过问,堪称严父,轻则训斥,重则藤条加身,李氏只要想到两指粗的藤条打在儿子身上便觉肉疼,生怕魏氏在季卿面前提及儿子学业之事,是以再不敢多言,当即应了一声,彻底老实了下来。
☆、第28章 第 28 章
除了魏氏外,李氏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贺兰春,李氏惯来自持美貌,她也确是艳若桃李一般的美人,可猛地一瞧贺兰春,只觉艳光逼人,一时生的几分自愧之感。
魏氏笑盈盈瞧了李氏一眼,唇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目光转到了贺兰春的身上,不得不感叹此女生的确实美貌非凡,可将一屋子的美人都比了下去。
贺兰春端着茶上了前,因她是有封号的侧妃,只需与魏氏敬茶即可。
魏氏也未曾为难了她去,端着笑脸接过盖碗呷了一口,面上带出三分喜色,道:“贺兰侧妃坐下说话吧!既进了府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初来幽州,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管与我开口说便是了。”
魏氏的话叫季卿眼中带出几分赞许之色,道:“王妃惯来是妥帖的,缺了什么只管使人与王妃说便是。”
季卿乍一开口叫李氏几个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他的身上,独贺兰春弯唇一笑,轻轻一福身,娇美的脸庞露出几分感激之色,轻声道:“王妃体恤,院里无一不精美,实叫人欢喜。”
魏氏探了手将人扶起,轻轻在她手上一拍,含笑道:“真是个可人。”说话间她看向了季卿,这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季卿面上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可魏氏却有一颗剔透玲珑心,哪里能瞧不出他甚为中意贺兰春。
将心思掩下,魏氏道:“只顾着说话了,倒忘了与你介绍李侧妃几人。”她抬手指了指她下首处的李氏,声音淡淡的道:“这是李侧妃,母妃的侄女,倒是个有福气的,是大郎的生母。”
贺兰春被魏氏拉在左下首处落座,她冲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李氏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氏眼睛不由瞪圆,不过因季卿在,她倒不敢随意寻贺兰春的不自在,她知季卿最厌口舌之争,故而只一笑,道:“贺兰侧妃若得空且来我院里坐坐,大郎昨日还问起了可是侧母妃进了府,想着要与你亲近亲近。”
李氏惯会拿儿子说事,魏氏闻言不过扯了下唇角,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贺兰春。
贺兰春笑的倒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如此我可是是要去李侧妃院里叨扰一二了。”
季卿亦在看贺兰春,见她笑颜如花,粉面桃腮恍若神仙妃子下凡间,并无半分芥蒂之意,不知为何心中竟很有些不是滋味。
魏氏一时倒看不出贺兰春是心有城府还是当真天真无邪,她将心思压下,又指了白姨娘三人介绍给贺兰春。
白姨娘三个忙起了身,上前倾身一福,贺兰春笑盈盈的打量着这三人,其中以这位白姨娘相貌最是出挑,与李氏在容色上倒是各有千秋,李氏娇艳,白氏清艳,她看了季卿一眼,颇有些似笑非笑之意,缓缓启唇道:“王爷好福气呢!三位姨娘都是出挑的。”
那声娇中带嗔,媚眼斜飞叫季卿一阵心痒,不觉扬眉。
贺兰春口吻太过随意,偏季卿又未曾露出不悦之意,魏氏瞧着心下暗惊,警惕之心顿时提了三分。
“叫人摆膳吧!”季卿清咳一声道。
魏氏应了一声,手微微一抬便叫人上了菜,白姨娘三人自无同席的资格,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用过早膳后,季卿便带了贺兰春离开,只是两人本该分作两路,偏偏季卿惦记着她娇媚一瞥,便携了她一同去了书房。
槐实和京墨瞧见季卿携贺兰春同来不由一惊,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诧异之色,下一瞬便低下了头,齐齐请安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