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扶笙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微微翘了翘唇,唇线凉薄。

坊间如何传言,他不知,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尤为狡诈。

他几乎敢肯定,今日咬她一口的人,来日她必定十倍百倍奉还回来。

既如此,他如何能放她离开给自己留个隐患?

短暂的尴尬后,季黎明轻咳着开口打破寂静,“子楚,夜已深,我这就带着表妹离开,改日有空再来你府上。”

荀久“哭声”一停,她再顾不得面子,迅速转过来皱眉看着扶笙,“既然我没罪,你为何还非要让刘权去殉葬?”

扶笙淡淡瞥她一眼,不答反问,声音幽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家远房亲戚!”荀久理直气壮。

“户部并没有这一号人的登记,不管是买来的家仆还是你所谓的远房亲戚。”扶笙抬眸,面色清淡,“也就是说,那个少年是个流民,本王有责任有义务抓他。”

顿了顿,又补充,“至于如何处置他,这个问题无需你操心。”

“你别太过分!”荀久咬着牙,“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十岁怎么了?”扶笙凉凉问:“十岁就可以没有身份文牒到处乱跑,十岁就可以罔顾法纪随意离开户籍所在地?他弱,他有理么?”

这番话,噎得荀久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大燕自建国以来便一直实行分封制,女帝统治的不过燕京城以及周围五省十八郡而已,因此为免藩国趁机造乱,王朝制度对于女帝统治范围内的百姓便极其严厉——未经官府允许,不得随意搬迁。

如若按照大燕律令,刘权的确是触犯了律法,可总也不至于要去殉葬罢?

荀久还是觉得不服气,“那你打他一顿或者关他几天便成,何苦一定要让他去殉葬?”

扶笙懒得与她争辩,“因为你爹治死了白三郎,女皇陛下很生气。”

☆、第十章 撩完我又不娶我

荀久一时没了话,说到底,她之所以有穿越的契机,全是拜荀谦所赐,若非他治死了白三郎,荀府不会被抄家,原身不会死,她也没有机会穿到这个世界。

“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荀久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刘权可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若是就这么去给白三郎殉葬,那她往后的日子还不晓得有多悲惨呢!

“你为何如此护他?”不知为何,扶笙没来由的问出了这句话,心中情绪莫名。

“我……”荀久一噎,她能说自己初来乍到想有个熟人陪着么?

磨了磨牙,她故作叹息道:“想必七殿下应当听过我的传闻,人家都说我是妖姬转世,所以一直无人敢娶我,也没有人上我们家说媒,实际上刘权是准备入赘我们家的。”

“也就是说,你们俩有了婚约?”扶笙眸色深了一些。

“嗯……”荀久点点头,神情真切。不管怎么说,先把那小子救回来再说。

“那他就更应该去殉葬。”扶笙幽凉的声音直接判决了刘权的命运,这副淡漠冷傲的姿态,较冥府阎罗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荀久皱眉,“既然他是我未婚夫,那他就能跟我一起被免死,你怎么能仗势欺人?”

扶笙淡淡瞥她一眼,“入赘你们家是死,去殉葬也是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想,他更愿意去殉葬。”

“满口胡言!”荀久几乎暴怒,冲过去就想揍他,幸得季黎明及时拉住。

“你刚才不也说了自己是惑世妖姬?”扶笙看向她,“倘若娶了你,他迟早得被你魅惑而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荀久突然觉得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戏谑。

“你才是惑世妖姬,你全家都是惑世妖姬!”荀久越想越觉得懊恼,她早该在汝河桥上的时候一溜烟逃走的,怎料竟会惹上这样一尊魔王。

深吸一口气,她静下心来,碰到扶笙这种人,越是生气越能助长他嚣张的气焰。

“表哥,我们走!”荀久哼声过后看向季黎明。

“啊?哦……”季黎明显然是被她刚才与扶笙说话的态度震慑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扶笙说话,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你……”他看了看荀久,又转眸看了看依然静坐不动的扶笙。

“我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荀久声音平静,心中早就问候了扶笙家列祖列宗几百遍。

扶笙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突然凉声道:“你不能走!”

荀久转过身看着他,微挑眉梢,眸光潋滟,“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被我这个惑世妖姬给魅惑,一刻也离不开我了?”

季黎明扶额。

扶笙淡淡看她一眼,伸手指向浴房方向,“你自己弄破的屋顶,自己去修缮。”

荀久:“!”

“表哥~你看他欺人太甚,我这样一个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能去修缮房顶呢,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伤到了腿,扭到了腰,岂不是还得麻烦七殿下亲自照顾?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在照顾的过程中他被我魅惑到,精尽人亡,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说不得到时候我也落得个给他陪葬的下场,要不得,要不得。”荀久被气得不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季黎明。

季黎明嘴角抽了抽,想笑,却又被扶笙冷嗖嗖的刀子眼风给压了回去,作势重重一咳,季黎明开口道:“子楚,表妹方才淋了雨受了凉,若是再不回去沐浴更衣,只怕会感染风寒,你就莫要拿她开玩笑了。”

扶笙凉薄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既然还有力气爬上房顶偷窥我沐浴,那就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荀久:“……”

“谁说我偷窥你了?”她不服,仰起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他,“我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