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踏月再三保证过后,骑上飞马连夜赶往西北方向。
郁银宸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骑在马背上一路狂奔原路返回。
……
此时的九重宫,凤息刚刚生产完,整个人虚弱至极,祁月抱着小皇子坐在龙榻前,小皇子不哭不闹,只是刚生下来的时候哭了几声,洗过身子之后便安静下来。
凤息看着这个十月怀胎经历波折才保下来的孩子,唇角终于蔓延开一丝初为人母的喜悦。
祁月得见凤息面色含笑,心中也欢喜,始终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皇子舍不得松开,见凤息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祁月赶紧劝慰:“陛下,您才刚刚生产完,需要加紧休息,我听踏月回信说她和国师即将抵达西北军营,言之公子很快就能回来与您团聚了。”
凤息扯出一抹笑,从祁月手中接过孩子,“我不想睡,我想多看看孩子。”
祁月好笑道:“陛下,您休息够了,明日起来一样有的是时间看。”
“这孩子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自然是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的。”凤息声音有些虚弱。
“好好好。”祁月扶了扶额,无奈道:“陛下为尊,您啊,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凤息淡淡一笑,抱紧了襁褓中小小的婴孩,唇边满是幸福笑意。
这时,一直守在外面的女官突然进来附在祁月耳边说了几句话,祁月当即惊得脸色大变。
凤息抬起头来,低声问:“怎么了?”
祁月迅速敛了神色,笑着道:“是大臣们晓得陛下生产,想来九重宫祝贺来着,属下这就出去应付他们去。”
凤息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全然没察觉到祁月隐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惊慌失措。
出了九重宫好远,祁月才停下脚步,看向女官,“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全是真的?”
女官急得直冒汗,“左护法,奴婢便是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啊,的确是有一批军队一路过关斩将马上就要抵达皇城了,奴婢听说有十万人,如今言之公子不在,国师和右护法也去了西北,整个皇城只有几千禁卫军,陛下又刚刚生产完,不可能上战场,这可怎么办呐!”
祁月死死咬着牙,怒骂:“这个玉无垠,简直太可恶了,早知道他会这么对付陛下,当初我在西凉参加选妃的时候就该一刀杀了他!”
女官急得团团转,“左护法,我们眼下可怎么办?宫里的禁卫军不可能抵挡得住这么多敌军的,现在去北山调兵还来不来得及?”
“不要慌乱!”祁月道:“我这就传信回血衣楼,让师尊想想办法,如今国难当头,师尊不可能避而不见的。”
女官闻言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祁月立即去写了书信送往血衣楼。
……
踏月到达西北军营的时候,却突然得到扶言之失踪的消息。她急得大怒,不由分说便将森冷银剑架在大将的脖子上,语气冷鸷,“扶言之去了哪里你们会不知道?!”
“卑职的确不知。”那名大将脸色煞白,如实道:“数日前的一天夜里,守夜的兵卫们只听到言之公子在军营后的草场上怒吼了几声之后骑上马儿狂奔进树林就再也没有出来,之后我们带着很多人前去找,都没有任何下落,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呵——凭空消失?”踏月眼神越发阴鸷,剑刃直接划破了大将的脖子,大将感觉到疼痛,整个人都吓得毫无血色,“右护法饶命,卑职们真的不知道言之公子去了哪里。”
“还不快让人去找!”踏月双眼赤红,面上因为大怒而微微扭曲。陛下如今正在生死关头,扶言之这个没良心的男人竟然临阵脱逃!
那名大将不敢耽误,在踏月松开的时候赶紧一溜烟跑出去,也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直接骑上马带着人就往那片树林狂奔而去。
一行人去了好几个时辰。
踏月在军帐内等得不耐烦了,好几次站起身来往外看,去寻找扶言之的那帮人全然无音信传回来。
想到玉无垠的军队很可能已经攻打到皇城,踏月心中焦躁不已,吩咐一名守卫,“去给我备马!”
守卫大惊,“右护法这是准备去哪儿?”
“少废话!”踏月呵斥道:“刚刚那几个饭桶,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本护法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敌军就要抵达九重宫门口了!”
守卫一听,顿时吓白了脸色,不敢再耽误,他赶紧去给踏月备了马。
踏月二话不说,骑在马背上就往树林那边冲,她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些马蹄脚印,特地与方才那批人背道而驰。
终于在一处乱石堆里找到了扶言之,或者说踏月第一眼看见扶言之的时候根本没认出他来,只不过是被那一头雪白的头发给吓了一跳才特地勒住马下去问路,没想到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个人是扶言之。
谁能想得到,眼前这个一头白发,面上脏乱不堪、气息奄奄的人会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武林第一公子?
踏月来不及惊愕,更来不及去关心扶言之为何会在短短时日内白了头发,憔悴至此,出于杀手的果决,踏月直截了当地吼他:“扶言之,玉无垠已经钻了空子让军队从南海上穿梭而过直接去了青莲海港,马上就要攻进皇城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躲在这里?你把女王陛下置之何地?!”
扶言之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拿着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踏月根本看不懂他到底写了什么,也没时间去研究,不等扶言之反应,她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用力一带,直接把扶言之带上马迅速飞奔回军营。
将士们看见扶言之的时候,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天!主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晚上,主帅在军营后面的草场上怒吼,莫非是遇到了异物?”
军中人多,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踏月根本没工夫解释,先带扶言之去清洗,然后让人给他换衣服。
给扶言之换衣服的那名士兵亲眼看见扶言之胸前还未痊愈的伤口狰狞可怕,稍微牵动便有鲜血流出。
士兵高呼道:“右护法,主帅伤得太严重了,不能随意移动,否则会害死他的!”
军医来了以后也如是说。
踏月眉头深锁,厉声大吼,“你们以为本护法是故意要害死他么?青莲海港已经被攻陷,扶言之必须回去抵御敌军,否则他们马上就要到达皇城了,凤临灭国,我看你们到时候找谁哭去!”
之前人人都没弄清楚踏月的来意,此时一众人聚集在一起,听到踏月如此说才知道真相,顿时人人噤了声。
踏月冷哼一声,“千错万错都是扶言之的错,什么时候玩失踪不好,偏偏要在这种紧要关头,若是陛下和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扶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