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陶夭夭过来,她一点都不意外,笑着道了句“请坐”。
陶夭夭大方坐下,也不急着说话,准备等荀久吃完再问。
荀久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让人撤下去了。
陶夭夭惊讶地看着她,“我见你面色憔悴,甚至有些苍白,看着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怎么不多吃点儿?”
“吃不下了。”荀久道:“等秦王回来,我和他一起吃。”
陶夭夭顿了顿,“我听闻秦王已经回来了,莫非又出去了?”
“没有,在房中给国师疗伤。”荀久答。
“疗伤?”在陶夭夭的认知中,国师是比秦王还要厉害数倍的逆天存在,绝对不可能轻易就受伤。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陶夭夭面色紧张起来,她可是一整夜没有宫义的消息了,方才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到宫义,这府中人多嘴杂,她也不敢随便乱问,怕有心人走漏风声。
“放心吧!”荀久知道陶夭夭最担心的是宫义,宽慰道:“宫义如今假扮成了孙大人身边的护卫,负责护送他上下朝,没什么事,至于国师,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陶夭夭对于整件事情都是毫不知情的,尤其是前世这样玄之又玄的真相,荀久觉得,自己若是说出来了,陶夭夭不一定会相信。
懒得费一番唇舌解释,荀久只好道:“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真的没事儿,昨天晚上让你们不要踏出房门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毕竟这是在苗疆王的地盘上,我们凡事都得小心谨慎,免得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听到荀久这么一说,陶夭夭终于放下心来,又问:“宫义他……真的没事儿吗?”
“真没事。”荀久笑着摇头,“圣女已经成功接出来了,今天所有人都太累了,明天西宫会带着我们去看的,到时候你去不去?”
陶夭夭嗫喏道:“我自然是随着宫义,他去我便去,他若是不去,那我也不去。”
荀久看着她怨念的样子,不由好笑,“圣女可是你未来的婆母,这婆媳关系若是不处理好,未来的日子很不好过哦。”
陶夭夭一急,忙紧张地拉着荀久的手,“我其实并不是讨厌圣女,毕竟我都没见过她,我只是一想起宫义因为该死的断情蛊所受的苦,就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宫义的母亲,若非她狠心,宫义又何至于……”
荀久却道:“我不相信圣女会这么狠心,这其中定然有隐情,宫义的亲生父亲是个很大的疑点,到时候我们见了圣女,一问便知。”
陶夭夭叹了一口气,“真希望如你所说这一切并非圣女亲手所谓,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有无可奈何的原因来解释,否则我可不会轻易原谅她!”
荀久歪着脑袋看她,“这还没嫁过去,就开始护夫了,果然,宫义是找了个好媳妇儿啊!”
陶夭夭一阵脸红,嗔她一眼,“你瞎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
荀久挑眉,眸光清亮,“这八字倒是有一撇了,就是不知这一捺何时落成?”
陶夭夭拍了一下荀久的手背,“哪里有这么快,身世都还没弄清楚呢!”
“快了。”荀久敛了几分玩笑心思,一本正经道:“明日见到圣女,宫义的身世定然能真相大白。”
陶夭夭颔首,不再说话。
荀久抬眸看了看天色,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秦王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好。”陶夭夭起身告退。
荀久缓步来到客房外,轻声朝着里面喊,“阿笙,郁银宸他怎么样了?”
里面慢悠悠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你放心,已无大碍。”
“那你呢?”荀久不放心,继续问。
“我没事。”扶笙将已经昏迷的郁银宸抱到床上这才出来开门。
见他面容惨白如纸,走路脚步虚浮,荀久一下就变了脸色,赶紧伸出手扶着他,“阿笙,你怎么样,别吓我!”
“没事。”扶笙靠在她肩上,勉强扯出苍白的笑容来,“扶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
荀久没再多说,动作轻柔地扶着他出门。
西宫良人已经沐浴完换了一身衣服,从廊下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荀久搀扶着扶笙准备回房。
他脸色微变,忙走过来问:“要不要紧?”
“还好。”扶笙道:“今天太累了,等明天一早,你再带着我们去拜访圣女。”
西宫良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荀久叫住他,“你去哪儿?”
“自然是回客栈。”西宫良人笑笑,“圣女一个人在,我不放心,总得有人保护她,否则明天早上你们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说得也是。”荀久想了想,颔首道:“那你回去吧,大王和叮叮就暂时待在孙府,等事情全部了结,我再让他们回去。”
“那我这就走了。”西宫良人冲二人挥挥手,转身出了孙府。
荀久将扶笙送回房里,立即有婢女备了沐浴的温水,扶笙几乎累到虚脱,荀久亲自帮他沐浴完换上睡袍又抆干头发才让他上床睡觉。
掖好被子,荀久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扶笙拉住,“你昨夜不也没睡?怎么不躺上来休息?”
“我怕打扰到你。”荀久轻轻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温声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别走。”扶笙拉住她的那只手不松,声音微哑,“你上床来,我有事跟你说。”
荀久瞪他,“都这样了你还不安分?”
“不是。”扶笙摇头,“你昨晚没睡觉,上来一起,另外,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荀久狐疑看他一眼,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犹豫片刻,她脱了绣鞋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