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抱着做善事心态的赵彦,讲着那些他记忆中的幸福的鸟儿故事,《快乐的大脚》、《里约大冒险》《啄木鸟伍迪》……等等等等。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赵彦亲眼看着小安越来越虚弱,到了最后甚至已经无法起床。
生命,已经无可阻止在离开小安的身体。
可就算是如此,小安也依然总是带着笑,依然是对赵彦的故事充满了期待。
赵彦本打算亲赤龙公主跑一趟,回建康城去带些滋补品回来,但却被阿楠所拒绝。
“赵彦,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也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拦住了阿楠,很认真的如是说。
于是赵彦这才想起,小安体内五脏六腑除了心脏,其他皆已经死去百年。
其实,以地球世界的医疗科技来说,这其实已经是奇迹般的事情了啊。
“还能撑多久?”
所以赵彦问出了这个问题,再一次的。
“最多三天。”阿楠似乎误解了赵彦的意思,所以才给出这个答案后,她很快又说道:“你放心就是,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彦有心解释,只是看看阿楠那绝对不正常的容光焕发模样,他最终放弃了解释:“算了,我们以后再说。”
三天,并不是个漫长的时间。
在赵彦坐在小安的病榻边,讲完他修改了结局的《精卫填海》,让故事中的精卫鸟最终战胜了大海时。小安的强撑着睁开的双眸,便只剩下回光返照的最后光辉。
“赵彦大哥哥。如果小安变成了鸟,你还会记得小安么?”
小安挣扎着问道。双眸中满满的全是企盼。
“一定会。”
赵彦轻轻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小安,露出了充满幸福的微笑。
“阿楠姐姐,小安还有话想要对你一个人说……”
小安将视线,艰难转移到了阿楠的身上。
“还是不要单独说了吧,小安你安心去就是。”
四臂蛇妖午眠却忽然插了一眼。
“午眠兄弟,这话你不该说,这是小安的最后愿望,它不该被拒绝。”
赵彦诧异的看了午眠一眼,他不太理解午眠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奇怪的话出来。
“午眠。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阿楠侧头盯了午眠一眼,冷冷的说道。
“阿楠,你不能——”
午眠却还想在劝。
“滚!”
阿楠忽然低喝了一声,而午眠竟被她喝的浑身一颤,然后露出了无比难受的表情。
“好了,大家别闹别扭了,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走了走了午眠——”
看情况似乎要时空,赵彦便赶紧拖着四臂蛇妖午眠离了场。留下阿楠独自与小安做临终告别。
“赵彦,跟我去外面,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出了小安的卧室,午眠便挣脱了赵彦的搀扶。并用迫不及待的口吻与赵彦说。
这算是穷图匕见么?
赵彦这样想着,自从阿楠讲述了她和小安的故事后,赵彦便一直对午眠持以了淡淡的怀疑态度——也许是因为已经预设了立场的缘故。在不断的观察后赵彦是越看午眠越觉得人家可疑,觉得侍奉着阿楠与小安的午眠。动机不纯。
这种日渐加深的怀疑情绪,在今天显然到达了顶点。因为小安的即将逝去,赵彦的心情现在其实也略微有些烦躁。
随着当前领路的午眠,赵彦走出了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洞穴,来到了艳阳高照的烈日之下。
赤龙公主站在烈日之下,仰望着蓝丝绒般的苍穹,它不像看到生离死别,便没有进洞穴去为小安送别。
“你们快走吧,最好不要再回来,就算一定要回来,那就等三天之后。”
午眠对赵彦说。
“我要是不走呢?”
赵彦反问,他把手缓缓搭在了八荒驱神剑的剑柄上。
“不走、就死。”
午眠眯着冷冷的蛇瞳,眼神之中竟然满是……嘲讽。
是的,赵彦很确定,午眠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着嘲讽之意!
“我不会走的。”手搭着剑柄的赵彦,终究并没有直接出手,他只说了一句:“究竟是谁死,还不一定。”
“你果然还是相信了阿楠,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
午眠冷冷的轻声说,然后他就突然出了手!
三支被青蛇罡气所包裹的箭矢,带着嘶嘶蛇呼之音,呈品字形的射向了近在咫尺的赵彦!
这些箭矢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在激发出赵彦的护体蛇灵罡气的时候,赵彦都才刚刚拔出他的八荒驱神剑。
三个绝色“蛇灵”美女,凭空出现并各自伸出纤纤素手,分别抓住了一支蛇灵箭矢。
那些青蛇箭蕴藏的力量奇大,三个绝色蛇灵美女皆无法在原地将之挡住,但回转蛇灵障的另一防护特性却显现了出来——三个角色蛇灵紧紧抓着青蛇箭,绕着赵彦的身周高速转起了圈!
好几圈之后,她们才终于卸去了青蛇箭的武罡之力,捏碎了失去青蛇罡气包裹的竹箭……
好快的箭!
好强的箭!
比前几日切磋之时,至少快了三四倍!
赵彦心中骇然,若不是回转蛇灵障主动触发,显化绝色蛇灵挡住了这些青蛇箭,赵彦甚至觉得自己绝对要阴沟里翻船!
对这一点赵彦十分的确定,因为与他同生共死的艾娜,在用极快的语速警告着他,说午眠刚刚那三箭。绝对是奔着要他命来的,而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咦?”
午眠却咦了一声。虽然赵彦显化的护身蛇灵,与午眠他的护身蛇灵无论是相貌还是性别都完全不同。可作为回转蛇灵障的创造者,午眠如何会看不出来其中的相似之处?
“赵彦,不得不承认你的武道天赋,在凡人中间堪称惊采绝艳。”
午眠看向赵彦的眼神,终于从冷冷变成略含欣赏,所以他并没有再动手,而是仅仅又在弓上搭了三支箭——
“再问最后一遍,你是走、还是不走?”
午眠再度冷声问道。
赵彦却不答话,他只是将做好了随时都能够出招应对的准备。
“也好。不走也好。”午眠却突然就收起了弓,将锁定着赵彦的精气神珍珠卷帘般收了回去,他说:“你别后悔。”
嗯?
这又是什么意思?
已做好了接战准备的赵彦,这下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那感觉还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午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带把儿的,就痛快点把这事儿说个清楚!”
所以赵彦实在是忍无可忍。
如果午眠再不说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他绝对要跟刚才午眠那样,二话不说先死磕一场再说。
“哼——。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相信阿楠说的那些与小安有关的事情,你既然已经信了她,再多说就已经无益。”
午眠冷哼一声。然后他扭动着青蛇身躯,就要绕过赵彦溜动到其他什么远离洞穴的地方去。
“不成,这事儿你必须说个清楚!”
赵彦却较了真。他嗖的横移了过去,兜头把四臂蛇妖午眠给拦了住。
“让路。”午眠就那么瞪着赵彦:“赵彦。你不想活了,我却还不想死。”
“所以了。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大家一起愉快的活下去,不就皆大欢喜?”
赵彦松松肩膀,虽说话说的很喜大奔普,但赵二郎却依然紧握着八荒驱神剑,并没有半点要让开路,让午眠走的意思。
“我就知道,又做了件蠢事。”午眠很痛苦的呲了呲牙,让原本就算是四四作响的分叉舌头显露,也都从来没有显露出来过来的两颗毒蛇獠牙显露了出来:“赵彦,我知道那个绝命神医在哪里,快选吧——是留在这里等着拿绝对拿不着的红颜血,还是和我一起去救那个绝命神医?”
什么?
午眠居然知道绝命神医,不……是居然知道咱家便宜岳父大人在哪里?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