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你还念着老高婆子?你想救她?佟四喜,你别做梦了,老高婆子作恶多端,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盗门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事咱俩没的商量。”无双的态度很坚决。
“呵呵……小爷,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恶果是四喜种下的,况且翠花本质并不坏,想必您已经知道,她想炼制归真魄的事吧?此事完全都是由我当年下的那诅咒而起呀。咱们凭心而论,她高翠花并不算神调门的人吧?而且就算警方抓到了又如何?那些失去人魂的孩子能回魂嘛?恶果已经种下,谁也改变不了。这样吧,您看,要不我出钱在净月那片盖个少儿福利院,所有丢失人魂的孩子都可以去住,住一辈子都没问题,他们要啥我就给买啥,怎么样?”佟四喜还真是个痴情种,老高婆子都这样了他还是无法忘掉对她的爱,他不是什么慈善家,商人无利不起早,让他凭白掏腰包可不容易。
“这恐怕不行,警方那边压力很大,陆局因为这案子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上头的压力我来摆平,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我现在要的就是小爷一句话。说实在的,四喜愿与董家重结盟好,就看小爷给不给我这次机会了。”佟四喜在威胁无双。
“呵呵……哼哼……”无双阴险的笑着。
“哼哼……哈哈……”佟四喜也笑着,二人是心照不宣,谁都不是傻子,盗门也好,商人也罢,都是为了利益二字生存。
“佟四喜,你能保证老高婆子以后再不犯案嘛?”无双的口气缓和下来了。这小子比猴都精,就算嘴上答应了又能如何?
“我可以答应您,还请小爷成全四喜!”佟四喜再度抱拳给无双鞠躬,语气尽是恳求。
“这样吧,你先捉到她咱们再商量吧,现在全城每天几乎都在丢孩子,咱们谁也没捉到她之前说什么都太早。”无双以退为进说道。
“好,那四喜告辞了,小爷,师兄,彩蝶姑娘,我们来日方长。”佟四喜转身离去。
“哼!德行,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嘛?”彩蝶嘴里嘟囔着。
佟四喜刚推门而出突然又转过头来对无双道:“哦对了,四喜看小爷面带桃晕,瞳孔中神色溢散泛着黑气,恕我直言,小爷需提防身边的狐狸精呀!”
“你!!!!老不死的你说谁狐狸精?你给我站住!!!”蓝彩蝶不打自招破口大骂。
无双赶紧拦下彩蝶,心道,这佟四喜果然是高人,单是看一眼自己的脸色就知道最近自己为什么事烦恼,金点术名不虚传,不愧为盗门第一绝学。
出门的时候,佟四喜撞到了小金花,小金花礼貌地笑了笑,佟四喜也微微点头,二人都没说什么。只是佟四喜看到了金花脖子上带的老挂件,他认识它,这就是当年师娘找人打造的那枚跟魁符一样一样的姻缘符,由此可见,这小姑娘可能就是未来董家的少夫人。金点术善会观人,这小丫头岁数不大,可眼中泛着一股狠劲儿,日后肯定是无双身边的左膀右臂。
“麻子叔?”佟四喜走后无双叫来了刘麻子。
“爷儿,您叫我?是不是要我带人出去置办点年货给老兄们发?”
“不,那些不急,去,让兄弟们这几天给我转移注意力,全部把精力放在佟四喜身上,跟住了他!他既然说能捉到老高婆子就肯定是有谱的事,老高婆子必须除掉!这是个祸害!”
“是!我马上去办!”
第二天傍晚,日头渐西,斜阳的余光洒在双阳区陆家岗山头上,枯树枝头上,几只乌鸦嘎嘎啼叫着。岗子上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子,坟前没有立碑。这山岗子是片荒山,也不知为何,附近村民上几年也在此处种下了庄稼,可不管种什么,都是颗粒无收,无论用了多少化肥都无济于事。
有人说是这荒坟坏了此处的地气建议铲平,但每次村民们只要拿着锹靠近坟头,便会遭到常年栖息在此处的乌鸦们袭击,乌鸦们啄的人头破血流,弄的村民们再也不敢靠近这里。
山头上长着许多不起眼的老槐树,槐树上系着不少红布条,随着寒风凛冽这些红布条随风而动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一个驼背的妇人坐在雪地里眼泪汪汪地捧着冻土在给坟头上填土,妇人很古怪,这么冷的天她没有穿棉袄和羽绒服,而是只穿了一件兽皮坎肩,坎肩上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布条子,腰带上挂着好几串铃铛晃啷啷直响。她的脸上更加诡异了,她竟然带着一张脸谱,这脸部面部狰狞可怖,呲牙咧嘴着,恐怕就连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5555……”妇人嘤嘤着。
“齐哥,为妻来看你了。”高翠花说。
一股寒风吹过,吹的妇人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了。当年那个方圆百里出名的美人儿如今早已容颜不复,她衰老的面容如同古稀之龄,恶毒的诅咒折磨着她脆弱的身体已经二十年之久了,早已把她折磨的不堪重负几度想寻丈夫而去。可她不能死,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第30章 驭尸
天黑了,坟前的火堆被点了起来,无数的冥币纸钱从天上飘落,附近那些老槐树上挂着的风铃传来悦耳的声音,好似坟下的灵魂正在与他的爱妻用特别的形式诉说着什么。
火堆前,高翠花手持一面兽皮鼓不停地敲打着诡异的节拍,随着节拍扭动着自己苍老的身体,这是萨满舞,满人独特的民俗艺术形式。古代时候,满人用这种舞蹈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用这种形式与天上的神灵和地下的鬼魂沟通着。现如今,高翠花用它来把自己与亡夫的凄美爱情记录下来。
山岗下,一台豪车停了下来,手下人为老人披上了貂皮外套,老人摆了摆手示意谁也不要跟着他,他不需要任何保护。
他拄着降龙木拐杖一步一瘸蹒跚着向山岗上走去。他站在那片槐树林后默默地看着似曾相识的背影,可眼前,再不是高翠花昔日令她沉醉的倩影了。他没有说话,只想静静地看着她,他那双老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仿佛眼中的那个苍老女人依旧是那个善良泼辣的爱人。
嘎嘎……嘎嘎……一群乌鸦飞了下来,向着不速之客发起了猛攻。
佟四喜也不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表纸,符咒上不知写了什么咒语,他口中默默念了一句,然后那符咒竟然在他手中自燃起来,他轻轻松开手,符咒烧尽的纸灰被一股阴风吹上了天空。四周的乌鸦大惊,慌忙四散逃去。
“谁?”高翠花转过身来,面具下露出令人胆寒的目光。
“翠儿……”佟四喜哽咽着嗓音。
“你……你是……”高翠花迟疑道,面前这个男人太老了,老的脸上皱纹早已遮盖了他昔日的容颜,可他称呼自己的那一声还是让高翠花的回忆倒退了二十年。
“佟……?佟四喜?是你?”
“翠儿,是我!”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我不想再见到你!”高翠花大吼着。
“这又何必呢?翠儿,二十多年了,咱们都老了,旧日的恩怨你还不能放下嘛?跟我走吧!我现在是中国人了,再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我有钱,我有地位,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女人!”高傲的佟四喜在这个丑陋的女人面前低下了头哀求着她。
“你走!谁稀罕你的臭钱?佟四喜!是你害了齐哥,你的钱能买回来他的命嘛?如果能我就跟你走!5555……”佟四喜再度唤醒了高翠花的悲怨!
“不能!他咎由自取!你是我的,他夺走了我佟四喜最宝贵的东西,他该死!”佟四喜狠狠道,然后一步步走近了高翠花,停在了纳兰齐仁孤坟前,把几张纸钱扔了进去,这纸钱不是冥币,而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就算是死人,他也要侮辱昔日的情敌。
“佟四喜!你欺人太甚!今日就让你给我亡夫赔命!”高翠花怒喝一声,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的面具竟然变成了一副满脸是血的恶鬼模样。
“翠儿,你省省吧,当年他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佟四喜语气淡定不屑一顾。
也难怪佟四喜淡定,当年那次比试,其实是佟四喜赢了,到了今日,佟四喜的金点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金点与神调本就是相生相克,就算是纳兰齐仁活到今天,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高翠花见到大仇人其能善罢甘休,她隐居多年为的就是为亡夫报仇雪恨,如今大仇人就在眼前,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与他兑命。
山岗上顿时刮起一股飓风来,顷刻间飞沙走石,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数九寒冬里,乌云中竟然劈下一道霹雳闪电,照着佟四喜头顶就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