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1 / 2)

“您看,这不是我想您了嘛,您是前辈,我们都是晚辈,来探望您是理所应当的呀。”云强虚伪着,跟这老前辈可不能玩硬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棒爷可是以前给吴功耀办过事的,资历太深了。

“少来这套,你小子脱了裤子要拉啥粑粑我都知道,你进马帮的时候还是我向东家说了不少好话呢,要不是看你当初举目无亲可怜,你早让草原狼叼去了!”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这不,我也感激您老啊,逢年过节的我都给您烧香祈福,祈祷长生天保佑您老长命百岁呢。”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又没死,用得着你给我烧香?滚犊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你是没安好心!”棒爷这个老江湖快言快语,也是把云强都看破了。

“爽快爽快,您老还是当初那性格,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想请您出山,带我们走趟马!酬劳问题……”

酬劳可是大问题,棒爷资历老,江湖地位高,想请他出山的人多了,这内外蒙广阔的区域中可是蕴含着无数的宝贝。没有一个好向导,你走上多少年也找不到。可说到这儿,棒爷好像对酬劳并不感兴趣,伸手打断了云强。

“哎,你小子先别说钱的事,我且问你,前些日子我怎么听说咱东蒙马帮易主了?我怎么听说你小子弑主?杀了大掌柜巴特尔?可有此事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强最怕他问这个。

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回头看了看无双,跟这位老前辈对话他是没有资格的,有理也变的无理了。

“前辈这句话说到了关键,敢问前辈,咱们江湖中人弑主当论何罪呀?”无双撵灭了烟屁走上前来看着棒爷一双慧眼质问道。

“当受断肢车碾之刑!”棒爷想都不想回答说。

“好,既然这么说,那再问,如果巴特尔想杀盗门魁主是不是也该受此刑惩?”他又质问。

棒爷眯着一双锐利的慧眼盯着无双看,他努力思索着,这后生跟他的两个孙子差不多大,马帮里还从没有让汉人加入的规矩,他到底是谁?敢跟自己这么说话?敢为云强出头?

“小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听你口音像汉人呀?”

无双不用多说,解开两颗胸前的口子,露出那枚善良的魁符。

“嘶……”老爷子猛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魁符!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他可是当年在吴功耀身边做事过的,也亲眼见识了吴功耀的英姿,魁符象征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孩子……你是……你是?”

“吴功耀乃是我太姥爷!”无双说道。

“快快快,快抚我回屋换衣服。”棒爷一听无双如此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对他行江湖大礼,而是让两个孙子扶他回屋换衣服,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分钟过后,老爷子穿着一身古旧的缎袍,把一脸的胡茬子也刮了,乱蓬蓬的头发也扎起了发簪,不但如此,就连他两个孙子也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走出屋子带着孙子,面朝着无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见过盗门魁首,愿魁首万福金安!”

“老前辈快快请起,这年头咱不兴这个!”无双把他扶了起来。

“我方才还想呢,这林子中的八卦阵发是何人所破,难怪难怪,凭这小子那点能耐?呵呵……让他出力气行,可他就是个莽夫!敢情是盗门魁首来访,老朽未能亲自相应,真是失礼了。”他说这客套话。看来这位棒爷还没有忘记江湖道义,还就没有忘记东蒙马帮的根。那就好办了。

“前辈,晚辈也是个爽快性格,强子刚才说的没错,我是想请您出山,钱方面绝不是问题。”无双直接掏出了支票,那是张五万的支票,在那个年代,在荒芜的科尔沁大草原上,这就是天价了。

“少魁主亲自登门请我,已是给足了老朽的面子,不要说钱。我棒爷没有金盆洗手,那就得守这江湖规矩!”老爷子很爽快,还没等无双说出去处就答应了下来。

“爷爷!你不能去呀!你忘了……”两个孙子欲言又止,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了爷爷的面子。

“哎!那都是多年之事,爷爷现在身子骨壮着呢,在家赋闲浑身都要长虱子了,陪少魁主走上一趟算的了什么?你们休得阻拦。”

两个汉子双手抱拳对无双说:“魁主不知,我爷爷当年之所以收山就是因为在一次走马中出了些差子,近年来岁数越来越大,每每夜半都会被噩梦惊醒。”

“老二!不许胡说!”

虽然棒爷嘴上逞强,可无双在他脸上已经看出了端倪,这老爷子虽然健壮精神,但脸色发黑,而且眉宇间透着一股死气,这死气并不是说他寿命将近,而是多年来邪祟缠身造成的结果。要不是棒爷阳气重,身体健壮恐怕也压不住他们。

好一个老前辈呀,真不愧为东蒙马帮名声最响的走马夫!邪祟缠身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这么英朗,要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前辈,既然咱们同为盗门人,还有什么事是必须瞒着我的?您老有什么跟我说,当年您到底遇见了什么邪乎事?”无双问他。

“没啥好说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大草原上几千年来孤魂野鬼多的是,您看,我现在身子骨结实不?”老爷子还逞能呢。

第60章 那段痛苦的往事(1)

在大草原上这行当叫走马,因为草原辽阔一望无际,你可以没有车,你可以没有摩托,但你不能没有马。其实走马这行当跟盗门里的走山差不多,一走一过,遇到什么宝贝也可顺了去。走马的全靠经验,大草原别看辽阔,但可不是什么地方你都能走的。

先不说内外蒙现在是两个国家,这大草原上有若干股势力,光是马帮就有十来个,除了以前效忠东北盗门的东蒙马帮外,其他马帮各有各的地盘,啥是马帮?说好听了是盐路的马商,说不好听了可不就是打家劫舍的胡匪?从人家那能随便过吗?

另外,大草原上看着祥和安静,其实那茂密的青草下都指不定藏着什么凶险呢,也许是万劫不复的大沼泽,也许下边藏着致命的毒虫毒蛇,也许这草原深处还有狼窝。对了,草原上最致命的东西那就得说是蚰蜒了,蚰蜒这种东西喜好阴冷潮湿的环境,昼伏夜出,浑身是毒,一般在内地也就能见到像手指头那么长的,可在广阔的大草原里,这蚰蜒长的那就出奇了,有些都能有半米长,长的就跟条长虫似的,浑身都是花斑,让它偷着咬一口立刻叫你见阎王去。

走马的就有这本领,走到哪能判断出附近的危险藏于何处,另外走马人跟草原上的若干股势力都有交情,只要不是死敌那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棒爷是大草原上最传奇的走马人,老爷子不但记性好,而且为人善良,走到哪只要看到有人需要帮助都不会置之不理。

走马人不是传统意义里马帮里的马匪,他们都是独立的,都是孤单的,他们是独行侠。往往一个人在草原深处搭个蒙古包,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你要找他,要么是东家,要么就是重金相聘。

这事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那时候正是文革后期,草原上来了不少知青。有那么一年冬天,附近牧场里一个女知青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当时的医疗条件还不像现在这么好,牧场里又不通车,女孩病的重无法骑马,无奈,两个男知青提着一壶酒来求棒爷帮看看。

棒爷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他们顶着雪挺着一盏柴油灯,走了十来里路才赶到知青牧场。

“当时我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快不行了,浑身肿的厉害,皮肤表面还生小水泡,捅破了都是臭浓。”棒爷回忆说。

“哦,那肯定是被虎斑蚰蜒咬了。”云强是草原人,他小时候淘气,也没少被这毒虫咬,所以认得这东西的毒性。

“强子说的没错,虎斑蚰蜒的毒其实不至于死人,但我怀疑那女孩是被一条几十年的老蚰蜒所咬伤,毒性之强也是我前所未闻的。”

无双问他:“那您后来救她了?”

“救肯定要救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如花似玉的年龄就算不给我送酒我也得救。”棒爷点着了老汉烟,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