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串很专业的数字,无双上学时候经常逃课,自然听不懂。
“您能给我具体解释一下吗?”
“那是个经纬度,准确的说它应该在大兴安岭与小兴安岭交界处,向西南斜下方-32。4度开挖。”巴雅拉教授指着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在大兴安岭临海中的一片山区里画了一个圈,说大概就是这片范围。不过开挖的井口直径不会超过20米,咱们想寻找恐怕有点困难。
无双恍然大悟:“我的天!也就是说,小日本当年是冲着兴安岭地缝子打的这条隧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探索兴安岭地缝子里的秘密呀!我懂了,兴安岭地缝子的入口处十分危险,而且那时候又有我常胜山兄弟在那附近跟他们打游击,他们索性绕过地缝子,直接从斜下方打进去?孟工,你再看看,他们打通了吗?”
“恐怕没有,从这张图纸来看,前边的虚线部分就是他们继续要开挖的未完工程,你们看,这图纸上用蓝笔虚线勾画的一个个小框,这些就都是日本鬼子在隧道下修建的房屋,距离下边最近的这个,已经达到49公里了。”
日本人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挖那么深?温度如此之高他们当初是怎么承受的?还有,脑压的问题怎么解决?他们下去到底要找什么?极渊?无尽之海?
“哎?双子?你想什么呢?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巴雅拉教授看他正在发呆,推了推他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小日本之所以把这张图纸送来肯定是要让川岛这个龟儿子再去寻找这条隧道,川岛这孙子我太了解了,这里头肯定有事,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指不定里边藏着什么秘密呢!那地方是我们盗门的禁地,祖师爷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后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去探索。”
巴雅拉教授放下笔说:“双子,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月了,有些事你管不了啊。谁又能知道,中日关系现在缓和了下来,两个国家还共同开发了许多项目,日本人在中国的投资几乎都要超过老美了。我看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上边还有领导呢。就算小日本有什么动作,肯定也得跟咱们中国的物探队共同开发。”
“您这句话说对了,我估计,就是这几天,只要他们找回图纸,这几天肯定就会出发,如果不出我所料,肯定是咱们东北第一物探大队牵头,日本人做顾问!”
“那你还急啥?物探大队不都是你姥爷的熟人吗?再说了,这么大事肯定得叫你们董家的走山人跟着,你呀,也跑不了。”
无双合起地图靠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摇了摇头:“教授,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些送命的买卖他们能想起我来,像这种大买卖,尤其是跟小日本合作的项目,他们不会找我的,川岛也不会同意。”
“现在日子可刚过的好点,你小子别给我作,你们董家现在买卖做的挺大,算了,听我一句劝,别管了!”
无双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大烟圈,烟圈在办公室里慢慢扩大,就好像他渐行渐远的思绪一样。
“容我好好想想吧,麻烦二位了。孟工,以后恐怕我还得有事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许拒绝哦。”
“哈哈……双爷给面子,那我老头可不是要赏脸了?老头子我在家呆着都要长毛了,出来活动活动也好,要不然啊估计没几天蹦头咯。”听得出来,孟庆武对这张地图很感兴趣。人家专门就是搞建筑的,自然希望亲眼看到这世界第一隧道了。
董家大院里什么时候都不缺人气,一进了胡同就能听到家里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尤其是三个姑娘,这几天闲着没事,她们三竟然拿出了皮筋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跳起了皮筋。
“小爷?您怎么闷闷不乐的?有心事?”无双坐在门前台阶上,背后,福伯凑上前来问道。福伯自从上几天退休后也是个闲人了,他总想让马二爷教他两招,可马二爷嫌他笨不愿意搭理他。这不,也跟着无双看三个丫头跳皮筋来了,估计心里也想着自己儿时的回忆呢。
“哦,福伯?回来住这几天还习惯吗?”
“不习惯能咋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连这双眼睛都要瞎了,一个月下来给您赔了不少钱吧?”福伯心生愧疚。
“快别这么说,谁还没有老的那一天呢?这么多年来,您为我们董家赚了多少钱呀?没事,九牛一毛,大家大业的不差那点,您老以后就安心养老吧。”
福伯苦叹一声:“哎!”然后抬头看着天边的残阳回忆起了他那段峥嵘岁月。“想当年,耀公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那时候多逍遥自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完了酒杀日本鬼子!那是什么生活呀?后来,你姥爷出生了,我便一直陪在你姥爷身边。”
他说,我到现在还记着呢,你姥爷小时候淘气,那时候我们整盘踞兴安岭跟小日本鬼子打游击。他呢,整天吵着要去领子里边打人熊,这孩子小,出生牛犊不怕虎,有一次我跟着他就进了山。你猜怎么着?还就真碰到那庞然大物了。吓的我俩呀,屁滚尿流,脚底下都不知道咋跑的那么快,最后可就迷路咯。整整在临海里转悠了好几天才被兄弟们发现,那次,真是差点回不来。
第8章 兴安岭中的日本驻军
“哦?我姥爷还有这光荣事迹呢?您继续说,我喜欢听。”
福伯说:“呵呵……你姥爷小时候可是不比你老实,也淘气的很,不光淘气,而且胆大。”
那次这二人被人熊追赶,慌不择路,冲进岭子里头就迷路了,身后的人熊又是穷追不舍,这二人吓的连个记号也没做,越跑越远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大冬天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被酣睡打透了。累的是一步都走不动了,福伯都想了,如果人熊追上来,那辈舔了就舔了吧。
可老天爷还真疼他们,人熊不知道啥时候就没追了。
这二人大喜过望之余却发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想找回去的路就来不及了。当时出来的匆忙,身上连个指南针也没有。岭子里都是遮云蔽日的大树,根本无法依靠太阳判断方向。
“福子这是哪嘎达呀?你记道不?”董爷问。
“少主子这儿我也没来过呀,没事,您别急,咱先找找,岭子里边有许多猎户留下的木屋,咱先住下,估计过不了几天耀公就会派人来找咱俩了。”福伯比董爷年长些许,当时孩子们都不娇气,大一岁也是大,大孩子就得照顾小孩。
福伯是穷苦出身,不像董爷,从小吴功耀和莫小七就宠着他,福伯啥都能干,也会干。野外生存能力强,您想啊,那时候跟小日本干仗,全都是在荒芜的山岭之中,人要是没有野外生存能力能行吗?只要有刀有枪,让他们在荒山野岭里边过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山里边啥都有,野蘑菇,野菜,山鸡,袍子,野鹿,咳了就可以把冰雪化开,那就是最好的山泉。
不过这片山岭跟兴安岭外边的情况可不太一样,自从二人闯入后就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不但没有人影,就连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别说木屋了,就连个争风避雨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下可毁了,白天还好说,一旦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兴安岭里的狼群肯定就出来捕猎了,遇到狼群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活不了。
“福子,我有点饿了,整点啥吃的呗?”董爷娇气,其实早上刚吃过饭,只是跑了快一天了,肚子里的食儿也消化光了。
“哎,行,少主子,您等着我,我去给您打个山鸡来。您可千万别走啊,有什么事立刻开枪听朝没有?”福子那年十五岁,可比现在二十多岁大小伙子闯实多了。
冬天在山里边抓野鸡最好抓了,野鸡其实也是鸡,鸡属于禽类,可飞行本性早就退化了,鸡是不会飞的,不管是野鸡还是下蛋老母鸡都不会飞。咱在野外看到的那些野鸡觉着一靠近它立刻就飞了吧?其实那不是飞,它是依靠自己的强壮的后腿攒起来后,然后用两只退化了的翅膀滑行,能滑行多远就多远,你要是再追它就再跳起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不过,真要是这么抓野鸡那你得累死。
冬天雪地里食儿少,野鸡一般都有窝,他们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爪子印儿,只要爪子印儿是新的,那你就跟上去。最后准保在一棵老松树地下可以看见它正在啄咬松塔里边的松子呢。一抓一个准,当然,你得用枪,用手没个抓。
咕咕咕……咕咕咕……也不知道今儿这只野鸡是抽了什么疯,可贼了,没等福伯的三八大盖瞄准呢,人家就咕咕地飞走了,他只好又往前追。
追着追着可就越追越远了,眼看着这都要翻过这道山梁了。他一看,不行,绝对不能追了,追的太远了万一少主子有什么闪失那自己还有脸回去见吴功耀吗?他赶紧掉头往回走。
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就听这道山岭下边传来了动静,是人的动静。他低头藏在雪珂里边往下一看,哟?这山谷下边还有不少人呢,许多人都穿着绿军装,手里拿着跟他一样的三八大盖。这是一队日本警戒兵,日本人守在这条山岭的唯一入口处,几个人正一边用日语聊天一边抽烟呢。
嗯?这里可以算的上是大兴安岭腹地了,日本人什么时候进驻的?小日本以前也有过几次进山扫荡,可全都被吴功耀打出去了。难道他们是从天而降的?这要是从大后方包抄过去,常胜山的兄弟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
可再仔细一瞅,这些人又不像是普通的日本兵,如果想打隐藏在兴安岭外围的胡子,他们的装备那就必须好,要知道,吴功耀手下的胡子们清一色的美式装备。上万之众已经低语了小日本的无数次攻势了。眼看现在就是盘踞一方,小日本等于默认了这片领土的归属权了。
可现在,就凭他们这几杆破三八大盖?能打进去吗?不对,肯定这些日本兵在执行其他任务。
这福伯岁数不大,能贴身保护年幼的董爷自然有他的本事,这半大孩子机灵着呢。他本想继续观察山谷里的情况,可再一想,少主子饿着呢,这荒郊野外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了不得。于是又赶紧跑了回去。
“少主子,前边有情况。”他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董爷那时候小,可胡子的儿子会说话就会用枪了。
董爷生的虎头虎脑的,爹娘手中的宝贝儿呀!吃的又好,所以生的那个壮实,比同龄孩子都壮一圈,虎背熊腰的。出来打猎手中拿着一把俄式莫辛纳甘狙击步,后背还背着一把美式汤普森,捆了一身的弹药。一听有情况立刻就忘却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