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北极魁星!”程峰大喊。
“哎哟……难怪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峰,把灵棚给我弄开个口子,最好让魁星之光照到小爷头顶。”马瞎子吩咐说。
灵棚里,因为已经盖上了棺材盖遮住了陀罗经被,无双的情况好多了,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只是,他的眼中依旧有杀意,而且双臂上的肌肉十分紧绷,他一下下粗喘着,就这么瞪着那口棺材,就好像那口棺材跟他有多大的仇恨似的,估计仇恨的不是棺材,而是棺材里的陀罗经被。
一束淡淡的星光射下,刚好射在无双头顶。
“小爷?您感觉怎么样?”马瞎子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无双的肩膀,又摸了摸无双的脸,无双的脸上温度很高,估计摊上鸡蛋都能烙鸡蛋饼。他虽然看不见无双此刻什么表情,但心里猜测八成是好看不到哪去。
无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我刚才怎么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双臂上的肌肉又酸又胀。
灵堂里乱七八糟的,八仙桌已经被他掀翻了,供果,黄纸,香烛散落在地上,十分狼借。
“小爷您刚才……”小陈想说什么,却被马瞎子拦住了。
“小爷可能是连日来您太累了吧?去,先睡会儿吧,好好休息休息,好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小陈,程峰,抚你们家主子先回去,这边有我照应着就成了。”马瞎子抬头翻着白眼皮看了看灵堂顶上露下的那缕星光,那星光打在他的身上就觉得十分阴冷。如果所猜不错的话,无双的命怕是跟魁星有什么关系吧。
但那个时候马瞎子并不敢再往深里去想,五千年投胎一次的杀魁星哪会那么容易降落凡间?他也不敢相信。
无双坐在院里的石桌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着,刚才差不多有五六分钟,自己的大脑回忆好像都真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爷,您喝杯茶,提提神吧。”小陈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李大海的这场丧事怎么这么不顺利呀?”
“小爷您放心吧,天快亮了,到了晚上就要下葬了,估计也没啥事了吧。这两天您太累了,也没睡好,我让兄弟们又弄了个帐篷,您先凑合凑合,明儿忙活完了咱找个宾馆好好补补觉。”小陈说。
“去把要请的宾朋礼单拿来我看看。”
一般,大户人家办红白事都要有个宾朋礼单,最上边记载都请了何人,下边记录着宾朋们随礼的数额。
小陈递过来,无双翻开粗略看了看,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足有二三百号人。最上边的是主要宾朋,几乎全打挑了,唯独一个名字还是空的,这人叫冯兴辉。这个名字对无双来说有点陌生,而且名字后没有加特殊的标注,这就说明此人最起码不是官面上的。
“小陈,该请的都得请啊!一会儿天就亮了,李大海好歹也是承德第一把交易,咱得办的风光点,别让兄弟们笑话,这人是谁?没来吗?下请帖了吗?”无双指了指冯兴辉的名字问他。
“辉少?小爷,辉少的请帖早就下了,该到了吧?”小陈对这个冯兴辉好像挺客气。
第73章 冯兴辉
“辉少?辉少?冯兴辉?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见过呢?你提醒提醒我,别再人家一会儿上午来了我不认得,那要闹笑话的。”
小陈说,这个冯兴辉是河北保定人,他太祖公跟冯玉祥有些关系,不过置于是不是冯家的嫡传血脉现在不好说。这人岁数比您大不了几岁,不过从小就在华北江湖上走动。因为承德属于河北省,所以冯兴辉这么多年来多少跟李大海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以前听说他俩关系不错的,怎么没来参加他的葬礼呢?
“哦!”无双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了。去年他姥爷带他去耀公祠祭拜大枭雄吴功耀,当时就有个跟他年纪大概相仿的年轻人,那人一口的京片子,说话时候眼皮总往上挑,显得高人一头不可一世,无双对他印象不太好。
不过河北那边跟盗门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姥爷跟那边有走动,八成那人就是冯兴辉了。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礼数尽量做到了。另外,日后跟河北方面做生意的可能就是咱们家了,能请来尽量请来,我要跟他聊聊。对了,冯兴辉是做什么买卖的?”
“回爷儿的话,辉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河北有港口,这些港口不少都有他的势力渗透。我听说他家祖上是拜白仙的。”那时候,道上的这些江湖能人都喜欢开公司来掩人耳目,说是进出口贸易,其实就是海上走私。
“哦?白仙?有意思啊?他一个河北人竟然还拜咱的东北五仙?再发个电报吧,兴许正在路上了。”无双催促说。
无双倒在帐篷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钟头,一直到上午八点多,被小陈一声大嗓门子给喊醒了。
“有客到!”
无双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晃晃脑袋。人就是这样,你也许可以两天两夜眼皮不眨,但只要躺下,立马睡意上头,你得把缺失两天的觉都补足了,这中间如果被吵醒了,脑袋就嗡嗡的疼。
“你是不是着凉了?头疼吗?”常小曼和马程峰都坐在他身边。
“没事……程峰啊,去替我看看,看看是谁来了?替我好好招待。”
“我?替你?招待来悼唁的宾朋?合适吗?”这些事都是主家需要做的,一般都有主家大儿子做。
“没啥不合适的,你披麻戴孝呢,就代表了李二毛子的身份,去吧,我想再歇会儿。”
无双坐在帐篷里发了会儿呆,抽了根烟,常小曼递来帕子又给他抆了抆脸整理整理头发,他钻出了帐篷。回头一瞅,马程峰正在与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灵堂前攀谈着。
那年轻人挺帅气,岁数比无双大不了几岁,二十出头吧。虽然帅气,但天生的一副冷面,无双看了半天也不见那人笑。而且他身后随从带了些黄纸,却不见他进灵堂里拜李大海,只是让小陈把烧黄纸的丧盆拿出来,在灵堂外烧了几张。
无双走近,想听听他们正在谈什么。
“这恐怕不符合礼数吧?不好意思,此番我来承德必须见到李家人,马老弟这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抱歉,事发突然,李大少也中了一枪,现在被送到了长春医治,如果您想见他,我可以安排。”马程峰答道。
“还有,我看李府门上的匾额怎么变成了一个‘魁’字?”那年轻男子好像对这些很敏感。
“辉少,这些都是我家小爷的主意,您问程峰他也不知道,请不要为难他了。”小陈在一旁为马程峰开托。
“你家小爷?呵呵……他的权利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怎么?触手都伸到承德了吗?”原来这人就是冯兴辉。
“想必这位就是辉少吧?怎么?我做不得主吗?承德历来就是我东北盗门管辖,即为我的手下,我为海爷操办丧事又有何不妥呀?”无双抱着肩膀,衣服泼皮无赖的嘴脸,靠在灵堂前说道。
“你是无双?长大了啊,呵呵……我记得去年我还在承德见过你,那时候你还身的风流相,想不到一年未见真当刮目相看。我不想跟你谈,叫你姥爷来吧。”这个辉少比无双还狂妄。
“不好意思,我姥爷远在兴安岭还没回来,特意交代我代办李家的丧事,另外我也是得了二毛子的许可才来的。辉少,对兄弟有什么看法吗?”
这俩纨绔子弟凑到一起那可真是击出千层浪一般,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傲,谁看谁都不顺眼。就好比是……就好比是两个绝色美女争相斗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