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真要如此做吗谋逆可是灭九族的死罪”驸马洪禹祁低声惊问。
公主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好好的竟然要帮着刘氏谋逆犯上
临安看他一眼,撇开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驸马若不愿与本宫一道做,本宫即刻就可进宫请旨,我们俩个合离,本宫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不会连累了你和洪家上下。”
“公主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希望公主能够考虑周全再行做决定,如果公主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执意要如此做, 我不会离开公主,洪家上下也会助公主一臂之力。”洪禹祁握住她的手道。
临安转头看他,眸中闪烁着泪光, “驸马, 你可知,一旦迈出这一步,很可能将万劫不复, 你当真不怕,当真愿意助我”
“我不怕,我是公主的驸马,公主要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公主,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这么大的险的,夫妻本是一体,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洪禹祁摇摇头,深情道。
临安感动不已, “禹祁,谢谢你。”
洪禹祁搂她入怀,闻了闻她的发,问“公主可想好如何做了”
“本宫仔细想过了,大皇子没了母族支撑,又被父皇厌弃,要想得到那个位置,很难,需得暗中筹划好一切,等到合适的时机公然造反,杀君弑父。”临安道。
洪禹祁心头一跳,“公主,这样做失败的几率太大了,一个不好,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而且这样得到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大皇子将一辈子被人唾骂,遗臭万年,我等亦是如此。”
“本宫当然知道这样做风险太大,所以本宫还有另一个法子。”
洪禹祁急问“什么法子”
“不能明着来,那咱们就来暗的。”临安道。
洪禹祁“如何来暗的”
“首先,我们得帮大皇子重获父皇的器重,接着让大皇子立几个大功,赢得民心,到时候,大皇子的皇位就明正言顺了。”
洪禹祁闻言点头,想了想,又拧了眉,“可是现在父皇极其器重二皇子,只要有二皇子在,就没有大皇子什么事。”
“那就让二皇子歇歇,他忙活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临安看向外面慢慢黑下来的天色,眸中闪过一丝狠劲。
楚翼见掌灯的宫女进来掌灯了,这才朝殿外看了一眼,见天都黑了,忙对一旁帮自己处理国事的儿子道“寒儿,天色晚了,你先行回去吧,剩下的朕来处理。”
“是,父皇。”楚寒放下笔,起身拜道“父皇也要注意龙体,儿臣先行告退。”
楚翼点点头,“路上小心些。”
“谢父皇,儿臣告退。”楚寒退了出去。
陈有福端了盏新茶上来,放在主子面前,然后去整理楚寒处理过的公务,随意扫了一眼,笑夸道“二皇子的字倒是像极了皇上,苍劲有力,十分有大家风范。”
“你一个太监,知道什么大家风范,尽胡夸。”楚翼虽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十分明显,颇为得意。
陈有福笑呵呵道“奴才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奴才瞧着那些名家名作跟皇上和二皇子的字一模一样。”
“你这老奴,油嘴滑舌。”楚翼嗔骂了一句,接过他收回来的折子,打开看了看,微点了下头,“寒儿的字确实不错。”
“二皇子的字不但不错,处理起这些国事来也得心应手,有了二皇子辅助,皇上可就轻快多了。”陈有福道。
楚翼点点头,“没错,朕也没想到寒儿如此能干,不管是什么事交到他手上,他都能给朕办得妥妥的,半点不需要朕费心,这孩子,以前埋没他了。”
“二皇子这是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所以哪怕明珠蒙尘,也总有一日让人发现他的光茫。”陈有福夸道。
楚翼拿眼横他,“你今日的嘴是抹了蜜”
“奴才也是为皇上高兴,皇上国事繁重,每每要忙到深夜,如今得此助力,不用再辛苦操劳,奴才这心啊,也放了下来。”陈有福解释。
楚翼眸光柔和下来,“你的忠心朕知道,寒儿的孝心和能力朕也看在眼里,朕心里有数。”
他会慢慢的多交一些国事给儿子处理,一来是让他熟悉国事,二来,也是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力处理多少事情,三来,弥补他的不足,培养他担起大任。
楚寒来到内宫门口,问瑾风,“如何”
“今晚,会有一场戏上演。”瑾风回。
楚寒轻笑一声,“那就配合一下。”
“是。”
劳累了一天,楚寒上了马车后就倚靠在马车上休息,瑾风驾马跟在马车旁,随行的侍卫警惕的防备着四周。
出了宫,一路往二皇子府去,行至半路,瑾风突然听到异响,出声提醒,“小心戒备。”
侍卫们立即提起了心,四下察看。
不多时,暗处飞出无数的黑衣蒙面刺客,侍卫们拔刀而起,挡杀侍卫。
刺客人多势众,又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侍卫没一会儿就全被杀光歹尽,直避马车里的人而去。
瑾风见状飞身而向,挥剑搏杀。
他武功再高也是单枪匹马,很快刺客就围住了马车,二话不说齐齐朝马车里的人刺了过去。
马车轰然裂开,里面飞出一人,赤手空拳,将刺客打死过半,但终究寡不敌众,被一名刺客刺了一剑,跌倒在地。
“殿下”瑾风见楚寒受伤,奋力杀了困住他的刺客,飞身而上,挡在楚寒面前,杀光了那些刺客,扶住楚寒急问“殿下,您没事吧”
楚寒脸色发紫,一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来。
瑾风惊呼,“剑上有毒”
楚翼批完了所有的折子后,站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准备回宫歇息,他边走出御书房边对陈有福道“你个老东西也跟朕一并去休息,那些折子明日再整理。”
“奴才谢皇上隆恩。”陈有福跛着脚跟了上去,感激不已。
自上次农坛坍塌受伤后,陈有福的腿就留下了病根,他年纪大了,已然不能痊愈,走路的时候会有点跛脚。
他伺候楚翼几十年,楚翼并没有换了他,只是每每看到他走路,就想起亲耕礼的事,对楚宸和楚寅就生出恼意来。
因此事情过去这么久,楚宸多次求见他都没有见。
主仆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寝宫去,这时,有人匆匆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二皇子出宫途中遭遇刺客,受了重伤。”
“什么”楚翼大惊,立即命道“宣所有的御医前往二皇子府诊治二皇子。”
他自己也顾不得回寝宫,带着陈有福出宫去了。
楚寒已经被瑾风送回皇子府,也请了大夫来看伤,楚翼带着所有的御医来到二皇子府时,大夫正好给他处理了伤口,楚翼一边让御再去诊治,一边问那大夫,“二皇子如何”
“二皇子的伤并不致命,只是伤二皇子的兵器淬了毒,二皇子中毒了。”大夫道。
楚翼震惊,“何人如此歹毒,刺杀便罢了,还在兵器上淬毒”
这不是成心要置寒儿于死地吗
“属下留了一个活口,正在审问,还未有结果。”瑾风抱拳回道。
楚翼怒道“给朕审,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不管是谁,敢如此对寒儿,朕绝不饶他。”
正好进来的临安听到父皇的话,心头猛的一跳,她咽了口唾沫,将惊恐压下,着急的走进来,“父皇,儿臣听闻二弟遇刺受伤,他怎么样”
“受了伤,又中了毒,太医还在看。”楚翼见女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心中欣慰。
还是女儿贴心,那几个儿子只会内斗。
密谋此事的贴心女儿临安公主向前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二弟怎么伤得这么重这可如何是好”
楚翼见她心疼弟弟都心疼哭了,更是对她满意,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有这么多御医在,寒儿不会有事的。”
御医诊治完,为首的一人回禀,“皇上,二皇子确实中了很深的毒。”
“此毒可有解”楚翼急问。
御医面露为难。
楚翼怒了,“堂堂大邺朝的御医,只有这点本事吗既然救不了二皇子,还要你们何用”
“臣无能,臣该死”御医们跪地磕头。
楚翼还要再骂,这时临安劝住他,道“不日前,驸马外出带回一瓶解百毒的丸药,儿臣一直珍藏着未动,要不儿臣让人取来给二弟试试,兴许有效。”
“去,让人去取,总比什么也不做好。”楚翼点头道。
临安便命柳絮回去取。
楚翼的心并没有放下来,看着那群废物御医问“若是解不了毒,会如何”
“毒会慢慢渗入肺腑,然后毒发身亡。”
楚翼一个不稳,险些倒地。
临安和陈有福忙扶住他。
陈有福哀声劝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是啊,父皇,天无绝人之路,儿臣想二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临安也劝道。
楚翼悲痛不已,这是他中意的储君人选,寄予厚望,之前他还计划着要如何如何栽培他,就这么一点子时间,他就命在旦夕,他如何能不悲痛
他这是作了什么孽,选中的继承人都要出事
瑾风扑通跪在地上,抱拳请罪,“属下保护不周,让殿下受伤,请皇上降罪。”
“现在不是怪罪谁的时候,重要的是治好二弟,瑾风,你对二弟忠心耿耿,此事也不能怪你。”临安道。
楚翼摆摆手,让瑾风起来。
瑾风抱拳一拜,“谢皇上不罪之恩,谢公主。”
要不是早知道这个公主的真面目,还真要被她的外表骗了。
不多时,柳絮拿了药回来,临安接过,先让御医验看。
御医看过后脸上露了喜色,“皇上,公主的药甚好,能解二皇子体内之毒。”
“当真”楚翼惊喜问。
御医点头,“千真万确。”
楚翼放下心来,“那便好,赶紧救二皇子。”
御医应下,将药给楚寒服下了。
过了约摸半刻钟,楚寒缓缓转醒,“父皇”
“醒了,二皇子醒了”众人大喜。
楚翼走向前,坐在床边高兴道“寒儿,没事了,有朕在,别怕。”
赫然如同一个老父亲关爱孩子。
“父皇,儿臣又让您担忧了。”楚寒愧疚道。
楚翼摇头,“无事,只要你能没事就好,别多想,好好养伤,朕还等着帮朕处理国事呢”
“是,儿臣遵旨。”他说完,甚觉无力。
临安便向前劝道“父皇,二弟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让他多多休息,儿臣送您回宫吧。”
“好,寒儿,你好好养伤,父皇先回宫了,明日再来看你。”
楚寒要起身相送,被楚翼按了回去。
临安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顾什么礼节了,你的身子要紧。”
“对,临安说得对,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楚翼也道。
楚寒感激的看着临安,“多谢皇姐这么晚了还来看我,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
临安听到他这话却莫名的心头一跳,她有种错觉,他话中的意思并不是记住她的好,而是记了仇。
不过转念又想到,她的事情做得缜密,楚寒是不可能知晓的,遂又放了心。
她和善笑道“你是我弟弟,我总是盼着你好的。”
“弟弟也盼着皇姐好。”楚寒再道。
楚翼不想他再劳累,阻了两人的淡话,“好了,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先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他又吩咐瑾风和一众下人一定要照顾好楚寒,还留了两个医术高明的御医在府里,这才带着人离去。
待人走后,瑾风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道“殿下,皇上和公主走了。”
楚寒一把坐了起来,哪有半点虚弱的样子,“临安倒是演得一场好戏。”
“是啊,要不是奴才先前就知晓此事,也要被她骗了。”瑾风也道。
楚寒冷哼一声,“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那就别怪我不顾情份了。”
“父皇,喝了这盏安神茶好好歇息,明日还有诸多国事等着您处理呢。”临安端了盏茶递给楚翼。
楚翼接过喝了一口,味道与往常喝的不同,便问“这是什么茶为何朕从未喝过”
“是驸马从外面带回来的,能安神助眠,儿臣每日都用,用着不错便带了些进来,让父皇也试试,如果父皇觉得好,儿臣再给父皇多带些进来。”临安解释道。
楚翼点点头,快速将茶饮尽,将茶盏递给她,而后道“今日太晚了,你就不要出宫了,朕担心路上不安全,你且在宫中住一晚,明日再出宫。”
要是之前他让儿子在宫中留宿,儿子也就不会出事了,他不能再让女儿冒夜离宫,要是再出什么事,可不得了。
“谢父皇。”临安福身拜道,“父皇一定要保重龙体,儿臣出嫁后最牵挂的就是父皇的身体,儿臣希望父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