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2 / 2)

“什,什么事?”

“我们部门老大说,要你修改谈判文件,要连夜改动,”王月说:“你的电话不通,赶紧给你们部门领导打过去。”

我脚下不稳,差点摔在后面的铁门上。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我找她的事,为什么她会打电话给我?改文件的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没人通知她,她又不会未卜先知,这……这……我彻底懵了。

梦游的世界,应该就是梦境的世界吧,王月此时此刻活在自己的梦里,那里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嗯嗯”了两声,说知道了。

王月挂了电话,轻飘飘往回走。我跟在她的后面,心神不宁走路都有点像是喝醉了一样,今晚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认知范围。

王月顺原路回去,我一路跟着她又翻墙回到小区,看着她来到了居民楼。跟到楼洞口,我犹豫着是不是跟进去,谁知道这楼的大门需要密码,她啪啪按了几下,开门走了进去。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我过去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上了。

我尝试着按了几个数字,里面发出女人的电子音:密码错误,请重试。声音还挺大的,夜晚听起来挺刺耳。我试了几次就不敢试了,别把保安招来,到时候把我当成贼,说不清。

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思考之后给王月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她接通了,声音懒洋洋的:“林聪啊,你找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能叫我林聪,说明已经从梦游状态中醒过来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她道:“你是不是为了谈判稿子的事?哦,我刚刚和领导联系上了,这边我和他沟通吧,麻烦你了。”

我喃喃地说:“不麻烦。”

她问我还有事吗,没有事就挂了。声音充满了冷漠。我们毕竟也算处过,她这种口气让我酸溜溜的。

我想了想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挺担心你的。”

“哦,没事,刚才睡着了。谢谢你啊,还惦记着我。”她客气地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我有些糊涂了。不确定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王月在做梦,一切都那么怪异又无从解释,是我在她梦里,还是她在我梦里。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上班,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脑子乱糟糟的,工作效率很差,被我们老大训斥了好几次。坐在旁边隔断的同事李大民悄声问我:“老林,你咋了?”

李大民这人有点神叨,平时不说话是不说话,可一旦说起来就天南地北纵横千年,而且语音语调极富感染力,跟讲评书似的,在公司里很有几个小迷妹。

我知道他见多识广,便问:“大民,你了不了解梦游?”

李大民笑:“那哪能不知道,不过没亲眼见过。咋了?你梦游了?”

我撮着牙花子,忍住了没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一是太怪异,二是我和李大民不算太近,谈不上朋友,一旦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在公司里到处说,影响太坏。

我说没事,有个亲戚的孩子有了梦游症,到处求医问能不能治。

李大民喝着咖啡,吹着热气说:“我对如何治疗不太了解,应该让那个孩子尽快就医。不过就算一时治不了,也不算啥大病,就是看起来有点怪。有种说法是,梦游症患者根本不是处于睡眠状态,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是在睡觉。”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是啥?”

“他们是处于一种几乎没有被研究过的意识状态,也就是介于睡眠和清醒状态之间。”

我都听傻了:“你也太能侃了吧。不是睡眠,不是清醒,那是什么东西,人还有第三种状态?”

“当然,”李大民喝了口咖啡:“催眠知道吗,就是这第三种状态。在藏密里说,人的意识有四种状态,清醒、做梦、深睡和超觉。清醒和做梦都比较寻常,超觉的境界太高,也谈不到。梦游者大多的状态是处于深睡中。据说他们能连通到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