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室出来,我故意放慢脚步,走出去很远,李大民没有追出来赔礼道歉,我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我没那么矫情,必须有人劝,但感觉不舒服,李大民也不赔个软话。
好,人各有志,你想升高级班那是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目标。
回到寝室,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一点点理清思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救妈妈,要救她有两个方法,一是在空境中叫醒刘洋,一个是召唤出孟婆。要召唤孟婆,就要找到神秘人不夜天,从他手里夺取七枚碎片,还要再在中阴之境找到另外三枚,凑出十枚,难度真是堪比登天。
叫醒刘洋,目前来看,算是相对比较简单没有风险的一个选择了。只不过这个“空之境”是什么,怎么才能叫醒他,都还没有定论。
李大民说实在的,能帮我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该感恩还得感恩。如今他找到了奋斗的方向,其实应该恭喜他,而不是闹别扭。
想明白这些事,我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陷入在一团乱麻里,想挣扎又找不到方向,随便踏出一脚仍在烂泥中,左右无法腾挪。
这一天里余下时间我没有见到李大民,他应该是出任务去了,学校里的气氛压抑又严肃,应该是黄腾的缘故。大领导在和不在,感觉就是不一样。
孙大鹏果然是高管的位置,来的第一天就扎进办公室,审查各方面的工作。高级班开会开到后半夜。
我越来越觉得高级班不能去,成为黄腾的弟子要管理诸多俗务,看着就让人脑袋疼。
黄腾和七大弟子同时在一个学区,这是非常罕见和难得的事情。因为这七个人各有分工,负责不同的学区,比如阿芳老师就是负责华北学区的主管老师。平时很难凑齐。
一天之后,七大弟子陆续离开江北校区,两天之后,这里只留下孙大鹏和杨威两个弟子。黄腾对杨威这些日子的工作没表露出什么不满,走哪都笑呵呵的,江北校区也利用这个机会给黄腾排课,让他多给下面的学员上课。
李大民从接任务起就没了动静,我也不管他,有时间就去上课。跟了黄腾几节课,对此人越来越佩服,他演讲的蛊惑性很强,语调断连高低错落,尤其是讲故事和表演神通的时候,简直是出神入化,让人情迷意乱。
黄腾最拿手的就是空手变蝴蝶,有一次给学员们讲冥想,他随手一挥,教室上空出现了无数的蝴蝶,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展开翅膀上下飞舞,最为诡异的是,这些蝴蝶每扇动一次翅膀,就会掸落一些七彩的粉末,整间教室都如梦如幻,恍若是一场盛大的节日。
这些粉末吸进鼻子里,说不出的这么香,一整堂课我的脑子都晕乎乎的。
这堂课结束之后,当场就有七八个学员报了“人生之花”的系列大课,要知道这些课相当贵,总价格大概在一个人三万左右,这一节课下来,学校就成单了二十多万,比抢钱都快。
黄腾笑呵呵让工作人员接待了这些学员,他不愿插手比如签合同收钱之类的俗事。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办这么个班还真是不错。没黄腾这样的能耐,办个小规模的班也不错,专门教授冥想、打坐、坐禅这些玩意,租个教室就行,一个人收一万吧,一个月也能划拉个二十来万。
这几天,我在黄班过得相当惬意,早上不用晨跑,不用干活,想上课了看看课程表,挑自己喜欢的老师课上。李大民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还是挺担心他的。
这天晚上拿出手机,心想都是哥们,有什么矛盾都能讲开,何必搞得这么僵。
我想给他发信息,就在这时信息忽然提示,李大民竟然先发来一条信息。
我拿起来一看,李大民的微信上只写着一行字:红梅小区筒子楼四十七号,五楼的镰刀门。遇到一个老朋友,你也过来叙叙。
我左看右看,看不明白。红梅小区我知道,是个九十年代开发的老楼盘,到现在二十多年,属于城乡结合部,租住的大都是学生或是打工人员,在那个地方没记得有什么熟人。
我也是闷得不行,看到这么个信息激动起来,给他回了三个字,马上到。然后急匆匆从学校出来,饭都没来得及吃,打车就过去了。
到红梅小区的时候,天色深黑。这小区实在太烂,大楼外面全是涂鸦,电线和管道都耷拉在外面,风一吹摇摇欲坠,非常危险。
楼老门牌号更是难找,我打听了小区里下棋的老头,还有走街串巷收破烂的,才好不容易找到四十七号楼。
进了楼才真正的开了眼,没有楼灯,又黑又深,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霉味,楼道两边是居民放的破烂,什么电视机壳子,明天要扔的垃圾,咸菜坛子,破自行车,林林总总一大堆,进去的时候需要侧着身子,以免被蹭到。
好不容易来到五楼,中间的一扇门挂着倒福,上面的门框悬着一大篷绿草,旁边挂着一把镰刀。
我马上想到了,正是李大民说的镰刀门。
我满怀激动地敲了敲门。时间不长,有人开门。
门一开,我看到阴暗的屋里站着一个女孩。这女孩个头有点高,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最显眼的是她满头的橘红色头发,长得很漂亮,只是面无表情,像是人皮娃娃。